先进来的白礼年此时也顾忌不了什么,慌忙上前把白齐氏抱上床。
紧跟过来的顾丽云重新用被子把婆婆盖好,还像以前一样温柔宽慰:“娘,我一会给你兑药膏子喝!”
白齐氏双目紧闭,没有刚才的活力,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礼年脸都青了,刚才他看见自家娘光着屁股往床里爬还不觉得什么,这时候才感觉自已有些站不住。
他每天回来时,见到的都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娘,不是刚才那个活蹦乱跳,自已差点抱不住的娘。
娘是真疯,也是装病,治,必须治了。
夫妻俩手忙脚乱在忙,顾沐云又是双手环抱着站在旁边看,半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等白齐氏重新躺好,顾沐云才上前道:“老太太放心,我一定能给你治好的。”
她不说还好,话才出,白齐氏像是被针扎到一样,倏地睁开眼睛,恶狠狠盯着她:“我不吃药,你是想害我!”
“不用吃药!”
顾沐云面无表情,她本来想笑一笑缓和一下医患关系,可身处这样混乱环境,实在笑不出来。
顾沐云要治疯病,满院的人都等着看热闹,其中有一人不乐意了。
青木村有上千人,除几个草药郎中给村民卖些药外,还有一个医馆,坐堂郎中是本地人,姓罗。
罗郎中四十多岁,祖传医馆,是青木村里离不开的人。
平时白齐氏的病就是他诊的,瘫痪也是他定的。
之前顾沐云说白婆子是疯了,而不是瘫,这显然跟罗郎中的诊断不符。
此时一听这个外来的女子要治病,还完全否定自已的说法,罗郎中立即走了出来。
“请问你是什么人?没有诊脉没有问诊,凭什么判断白齐氏是疯?”
罗郎中情绪有点激动。
顾沐云不认识他。
旁边白文盛上前给姨妹解围,也是提醒罗郎中:“罗郎中,我姨妹也是一个郎中,不仅自已医术了得,还拜了关口镇的杏林堂牟老郎中为师。”
罗郎中板着脸道:“我不管她是谁的徒弟,无凭无据就想行医,是想拿人命当儿戏。”
关口镇离青木村路途不近,杏林堂再有名,那也跟自已无关,在自已地盘上撒野就是不行。
顾沐云出门作客,没穿尚医局的制服,看起来就是一个有些奇奇怪怪的女子。
此时遇到同行质问,她没有丝毫意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院里人多口杂,不适合当众讨论病情,于是抬手行了一礼:“还请罗郎中移步到客堂说话。”
见顾沐云要自已去单独说话,罗郎中越发笃定顾沐云小小年纪,懂点医术恐怕也是沽名钓誉,只为能谋一门好亲事。
他头一扬:“既然是说病,那就在这说好了,让大家都听听,你是怎么编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