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点困,便也不推辞,在办公室内转悠了几圈当作消食,就脱了外套躺进内置休息室的床上。
霍时川也紧随其后,随意将西装外套脱了,伸长手臂环住了棠岁晚的腰。
手掌张开,指尖不轻不重的在腰上揉摁起来。
棠岁晚困倦地抬眸去看,就被霍时川吻了吻额头。
“睡吧。”
“给你揉揉腰,下午会舒服一些。”
嗓音低柔,让小姑娘自然地调整好姿势,嗅着熟悉的冷檀香沉沉睡去。
棠岁晚睡觉不怎么做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换了不熟悉的环境,她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是关于前世的。
那是她的葬礼,霍时川站在最前面,背对着所有来客。
他的眼眶很红,是许久没闭眼睡觉的原因。
神色很淡,黑沉的眸空落落的,毫无着点。
身后的人来来往往,他却一动不动,只安静站着,抬头看着悬挂着的黑白照片。
似是一块无法撼动的石块。
棠岁晚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又怔然反应过来,她已经不需要呼吸了。
她上前几步,站定在霍时川面前。
看着男人憔悴不堪的模样,是难以遏制的心痛。
“别看了。”
她抬手想要挡住霍时川的视线,极难想象亲眼看着自已死亡的男人,究竟会有多么痛彻心扉。
“霍时川,别看了……”
她是灵魂状态,霍时川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仍旧安静地、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
指尖机械性地摩挲着来不及送出的一枚素圈戒指。
是终于感知到棠岁晚动摇的态度,找人赶制而出的。
放在抽屉中许久,也不知道该选个什么时间送出。
等了又等,终究没来得及被主人戴上。
身后传来的小声喧哗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目光淡淡一瞥。
确认不是来捣乱的,就重新收了回去。
棠岁晚注意到熟悉的身影,稍微分了一点心思看去。
来人正是化名为郁归的简封。
他带着那幅得了星动杯金奖的《澄日》,站在葬礼上,接过居翊递上的一支白蔷薇,郑重表示会将画作好好珍藏。
然后抬头去看那挂起的黑白照片,就和那双含着浅浅笑意的桃花眼对上了。
眼睫纤长,眼尾微翘。
多漂亮的一双眼睛。
却让他骤然间手抖,白蔷薇轻飘飘的落了地。
“昭昭……?”
“昭昭……”
“你说她几岁?几岁,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