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木箱的下人纷纷作呕,连秋池的脸色也难看得过分。
她强撑着大喊:“还不把这些晦气东西丢出府外!”
“是。”
下人正要合上箱盖,却是被穆成熙制止了,她抬了抬手,“物归原主…送它来的人可有说出自己的来历?”
“那人说…她的主子姓季。”
下人回道。
“季辞兰。”
穆成熙轻声念着,忽而低低笑出了声,“原来是她啊,季辞兰。”
“她还没死?”
秋池脸色微变,这事是她办的,本以为早已办妥,不想竟是失手了。
穆成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就要问问你底下的人,这么久了,她没死的消息为何迟迟没传回来。”
秋池面露灰败之色,“下官…”
“本王早向你千叮万嘱,季辞兰生性狡诈,一旦抓到她,马上动手。”
穆成熙的嘴角几近抿成了条线,“如此,你还能失手。”
“摄政王恕罪。”
秋池跪倒在地,身子止不住发颤。
“蠢货。”
穆成熙又骂了句。
难怪青阳局势忽变,原来有人在暗中筹谋一切。
“如今季辞兰猜到下官的事,摄政王在此处已不安全,不如下官派人,送摄政王去…西川?”
秋池脑子发晕,胡言乱语起来。
穆成熙冷笑,“本王又不会行军打仗,去西川做什么?”
更何况天下人以为她在西川,此地反而是最安全的。
秋池讪讪道:“是。”
又问:“不知这尸体,摄政王作何打算?”
穆成熙对上了那双血淋淋的眼,这双眼的主人几月前还和她高谈阔论,做着成为帝王的美梦,而今成了这残尸。
只得久久在这木箱中,不得安宁。
穆成熙忽地笑了声,“明桑堂的信徒遍布冀中青阳,想来还有很多人,不知他们的左堂主惨死,去,将他们左堂主的尸体示众。”
“不知是以谁的名义。”
“你冀中郡守要表忠心,自是以你的名义。”
穆成熙顿了顿,“至于季辞兰,她过不了几天舒心日子了。”
——
“阿嚏——”
“谁?谁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听到她的嚷嚷声,谈话的众人停下来,静静看向一旁的季辞兰,眼神中好似在询问她又要作什么妖。
季辞兰擦擦鼻尖,执扇挡住了自己的脸,“想我勤勤恳恳为百姓做事,竟还有人偷偷谩骂于我,真是令人寒心啊。”
秦箬收回目光,曲起的手指敲敲桌面,“继续。”
自延门之战后,秦箬沉稳许多,坐于上首排兵布阵时,已然成了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好生惹眼。
见没人搭理她,季辞兰哀嚎一声,“哎呀,谁来理理我啊,我的命怎的这般苦?”
秦箬丢了颗枣过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