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衡差些将热茶喷出来,“你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成你夫郎了?”
季辞兰凑近些,“不凑巧,就刚刚的事,你一个黄花大郎君,要身边没妻主,北潇人迟早把你拐走,送进…花巷里。”
花巷?
许衡没听说过,但听她这样讲,便知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和摊主说了些什么?”
“瞧瞧,什么正事也没想。”
季辞兰慢条斯理地切着生肉,钝刀发出粗粝的声响来,“这小摊离梁王府很近,我答应摊主,让她得梁王的青眼。”
许衡似懂非懂,“怎么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凭此混进梁王府。”
季辞兰回道。
“你这么忽悠她,她相信了?”
许衡简直不敢置信,看向摊主活像看个傻子。
“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她自是信了。”
季辞兰说着,意态稍矜,有自得之色,“吃快些,我们用完膳后便去梁王府。”
许衡看着满桌生肉,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吃?”
季辞兰将块生肉塞进嘴里,没嚼直接咽了下去,“不吃,便是异类。”
“你——”
许衡侧过头,见季辞兰的脸色也难看得厉害,不由笑出来了声。
“快些,装装样子也好,听话。”
她身边如今无人,不得有半分差错。
午后,街道口嘈杂起来。
几个壮实的女人推着辎车,从梁王府右侧的小门出来,车上盖着白布,暂且看不出是什么,破旧木板边残留了干涸的血迹。
季辞兰和许衡经过几辆辎车时,一条冻出斑纹的胳膊垂落下来,发青的指尖划过地面,推车的女人看过去,骂骂咧咧着不停。
“这是什么?”
许衡嗓音发涩。
季辞兰垂下眼眸,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尸体,但在北潇人的眼里,这是天赐的粮食,众人可享。”
话落,两人沉默良久,直至走到小门外,许衡才问道:“去找梁王做什么?”
“她是北潇大皇女,北潇皇生性多疑,这些年迟迟不立太女,早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这次北潇皇病重,她自是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人,可平白无故又冒出个摄政王来。”
季辞兰嗤笑声,“眼下,我们与她有共同的敌人。”
许衡皱眉,“此计可行吗?”
“行不行的,总得试过,我们藏在暗处,可暂保安宁。”
季辞兰道。
许衡凝重地点点头,“好。”
季辞兰将人扯到身边,唇角笑意浅浅,“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劳烦许郎君这些天陪我好好作出戏。”
“什么戏?”
“自是恩爱妻夫的戏了,安心,这些天我的便宜随你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