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曾经有多难。 一辈子一点也不难。
他看着商泊云,商泊云也在看他。
光线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最适合睡眠。
但有很多个亲吻在此处生了,它们理所当然会点燃别的。
江麓的眼睛里情愫浓烈,哪怕只有细微的光在闪烁,也照亮得分明,让商泊云看得分明。
商泊云握住了江麓的手指,不重不轻地捏着:“怎么这么说。江小麓,你梦到什么了?”
他没了困意,声音在静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按压的力道令人舒适,每次钢琴演奏的前后,江麓都是这样放松的,商泊云很聪明,看过几次就学会了。
他一边询问,一边往下,最后的尾音落下时,几乎就是沾着江麓的耳朵了。
黄土白骨,百年皓。
江麓的眼睫挣颤,心脏也震颤,商泊云的话让他又迅地重温了一遍刚刚的梦,情绪好似涨到新的高潮。
所以冲动的亲吻也不够,橘子味飘到了他的鼻腔里,他生命中最甜的蛋糕就在眼前,商泊云带着点青涩的俊朗面孔就在眼前。
爱欲和食欲大概可以共通,江麓确定,他渴望……他想被蛋糕填满舌尖、口腔、胃袋、心脏。
他露出有点羞赧的神情,眼神却灼灼的。
脸稍微一侧,就和商泊云相触了,湿漉漉的气息中浮动着笑意:“就是梦到和你度过了很好的一生啊。”
商泊云蹭了蹭他的嘴角,声音湿漉漉的,语气却笃定:“梦外也会很好。”
江麓有点儿痒,他没躲:“对,就像现在。”
商泊云也笑了起来。
身躯半贴合,热意相|抵,江麓的主动通常止于亲吻,浓烈的情绪盖过生涩。
碰到了,过电一样。
商泊云很轻地喘了声,腰腹收紧了。
他咬了咬牙,没说话,江麓就继续。
他的手指刚刚才被商泊云干燥的指尖按压过,触感犹在,现在又握住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肌肤。
江麓忍不住深呼吸。
主动和被动是不一样的,主动的时候,思绪总想观察对方的反应,因此江麓抬眼,看着在他身上的商泊云。
26岁的亲密里,对方总是游刃有余,单刀直入或者铺陈前奏,始终要掌控他的一切。
随波逐流当然不错,不过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也很好。
譬如现在。
商泊云锋利的眼尾下垂,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有点儿涣散。
五官生得全是攻击性,狗里狗气不是白说的。 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再搭上一副浓墨刀裁的长眉,商泊云选择戴眼镜实在是个正确的决定。
尽管江麓知道这家伙其实内里温柔,但外貌的第一感觉也很深刻。
可现在,那种攻击性荡然无存了,涣散的眼睛染上红,化作了朦朦的春水,商泊云的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乖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