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竟是有人给了自己一巴掌,在旁边同僚怪异的目光下,那人喃喃地低声,“不是做梦啊。”
太子居然真的转性了。
……
内殿,太子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使劲闭了闭眼。
‘感情用事、怎堪为君?’
‘你若真是人主之姿,怎会有今日的祸事?’
‘便将基业交于你手,终是为害社稷……’
成帝虽然对太子屡有斥责,还是第一次说这样重的……实话。
太子沉默了许久,对一旁的小宦官吩咐,“你去库房,将那花钗送去芙蕖宫,这段时日辛苦高平了,一点薄礼,希望她不要推辞。”
听见动静过来的云侧妃脸色煞白。
花钗九树……
高平郡主平日里的一应待遇都是嫡公主的规制,当然够得上资格用九树的花钗,但是东宫送出去的九树和别处能一样吗?
那是皇太子妃!
等梁涣收拾干净自己,从偏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东宫送来的花钗。
他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卢皎月也有点意外,太子对芙蕖宫的态度是很好,但是不太会送这种东西过来。毕竟他连称呼用的都是“高平妹妹”
,生怕引起一点误会。
卢皎月盯着那繁复的花钗看了一会儿,倒是想起了上个小世界里沈衡送的耳珰。
想起自己当时的种种疑虑,她忍不住摇头失笑:果然是她想多了,这种事在这时候就是很正常。
梁涣:“……”
他在旁看着卢皎月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意外,到想通什么的释然,最后含笑将这花钗收了下来,招呼着人去准备回礼。
他心底一点点凉了下去。
凤命的流言传了那么久,成帝一直都是默许甚至推波助澜的态度,但却一直没有圣旨赐婚,意味着这婚事里必定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波折。如今阿姊这般反应,只说明波折并非出自芙蕖宫,东宫又将花钗送来,让人立刻就生出的这种念头:“好事”
将近。
梁涣不自觉地握拳。
他觉得自己手上的伤口又疼了,或许是早上洗东西时浸过水的缘故。 卢皎月刚刚吩咐完回礼的事,回头就看见梁涣表情不对,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顿了下,又问:“是偏殿里哪里不舒服吗?”
梁涣定了定神,回道:“并非,阿姊宫中很好。我只是想起今日恐怕有很多繁琐之事,一时心中烦忧,阿姊见笑了。”
卢皎月恍然。
梁涣说的没错,这事调查结果是出来了,但成帝肯定不会把真相明明白白地揭露出来。毕竟皇室操戈,贻笑天下还是小事,只怕人心动荡。现在邝王是肯定没法插手这案子了,要怎么把这事描补过去,那就是梁涣的活了。
这么想着,卢皎月忍不住看过去一眼,“辛苦你了。”
梁涣这些年,真是脏活累活都干了,好处没有多少,锅可没少背。
梁涣垂下的眼睫颤了一下,低道:“无妨的,都只是些小事,只是琐碎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