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东西只能……
——“烧了。”
关安邑忍不住劝:“大军行进度有限,咱们还来得及多收一些。”
那可都是粮食!
就算没成熟、也是能吃的粮食。
关安邑心都在滴血。
卢皎月摇头,“别冒险。”
粮食很重要,但是人更重要。守城的士卒本就不多,不能在这上面浪费人手。
况且北邺多骑兵,而骑兵的全力奔袭度比大军行进快得多。
对这点,她再清楚不过。
……还是那句话,总要有取舍。
关安邑也明白这个道理,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应声领命去了。
接下来,便是据城固守、尽全力拖到顾易大军回援。
薄奚信从逼近义固就隐隐觉得不对。
等到了城下之后,那股感觉终于得到了确定。义固城外清理得太干净了,简直就像是早早得知消息,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邺军军中也生出些惶惶之情。
攻城战永远是最惨烈的战役,而进攻一座毫无防备的城池和早有完全之备的边境重镇更是完全是两码事。在醴阳那一路的虚张声势就是为了调走义固的守军,以求攻其不备,可如今看来居然全无效果。
薄奚信啐了一口,“到底是姓顾的,我倒是小看了。”
又扯出个有点嘲讽的冷笑,“他还真替那个狗朝廷卖命啊。”
但是都到了如今这情形,强攻也要把这座城拿下来。
薄奚信当即命人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械。
攻城的云梯箭楼都要时间修造,从围城到真正的进攻之间是有几日的安稳期的,这种大战前夕的安静没法让人放松下来。
卢皎月也没打算放松,她当即召集留守下来的士卒头领前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只是话落,议事堂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被叫来的人听完之后都有点愣,有人怀疑自己没听清,不确定地寻求确认,“少夫人是说出城接战?”
卢皎月:“是。”
虽然这几日守城的准备,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听从这位少夫人的指令,但是这次的提议实在过了,他们也不敢一口应下。
但是连日来积攒的威信也让人不敢直言反驳。 屋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还是这些天接连被委以重任、对卢皎月相对熟悉一点关安邑开了口,但也是委婉地劝:“敌军人多势众,城中又人手不足,依属下看、我等大可依城固守。”
卢皎月摇了一下头。
守城不能只是守城。
那是最退无可退、迫不得已时的选择。
永远不要在尚可做出抉择的时候,把自己逼得只剩一条路走。
就像在云梯搭到城头之前还可以被推杆推开,一旦钩牙深深嵌入城墙,那就不是人力所能挽救的,最好的做法是让它从一开始就不要造出来。
卢皎月也没打算一下子就让人答应,也耐心给出了解释:“邺军刚至,正是立足不稳的时候,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而且对方也猜不到城中守军敢出城袭击,防备必定松懈。若是此时袭击,正好可以借此干扰对方修筑工事进度。再加上我方主动出城袭扰,邺军摸不准城中虚实,必定心存疑虑、不敢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