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都来了”
有异曲同工之妙。
卢皎月:“……”
无法反驳。
她倒是在中秋出去过,但是都是跟着郑家的表姐妹们一起。贵女们出行,去的地方也是相对安全且没那么热闹的区域,卢皎月知道这会儿的治安水平、没有去以身试法的打算,一直老老实实跟着安排走。
周行训这人最会顺杆爬,卢皎月这稍微动摇,他立刻现了。
看见对面人眼睛一亮,卢皎月赶紧打住,“晚上宫里有赏月宴,我得过去。”
周行训表现出了对这种场合异常熟练的敷衍态度,“那没什么,德政殿那边也要赐宴群臣呢。开始的时候露一面就行了,难不成还真陪着他们吃完啊?”
卢皎月:“……”
所以你平常都是这么干的是吗?
圆月高悬,清辉洒落,但人间的街道却是被烛火映出了一片橙红的暖调。
摩肩继踵的人群和热闹的节庆气氛好似将秋夜的凉意都驱散了,以至于有人还摇着折扇都不显得过于违和。
这位过于“风度”
的年轻郎君,正是被祖父禁了近半年的足,今日才终于趁着佳节的光景被放出来的王郕。
王郕摇着手里(整个夏天都没机会拿出来)的扇子,步子潇洒、风流倜傥地往前走。
在这种人挤人的场合,能走出这么六亲不认的步伐,多亏了前面两个为主子开路的健壮家仆。
被推搡开的路人回头、怒目而视,看见两个体格壮硕的家仆、气先弱了三分,就算有想要理论的、瞧见后面的那个锦衣佩玉的贵气郎君,也都闭了嘴:这样的人,他们招惹不起。
前头的人多半都主动避让了,但即便如此、被让着路的人犹嫌不足。
周遭吵吵嚷嚷的、各种粗言俚语入耳,没走一会儿,王郕脸上出现了隐隐的愠色。
旁边跟着的小厮觑着主家的脸色,忙不迭地开口讨人欢心,
“这些贱民挡在路上,简直脏了郎君的眼,不若小的回府多找些人过来,把这条路清出来,也好让郎君好好逛逛。”
王郕本来还深有同感的点头,但是听到小厮说“清路”
,脸色一下子青了,扇子在手心一合、往后一敲、正正砸在小厮的鼻梁上。
小厮“唉呦”
一声痛嚎出声,却听一声厉斥,“清什么路?清路!再胡吣让人把你嘴撕烂了!”
小厮脸色一下青白下去,颤颤巍巍闭了嘴。
他也不知这马屁怎么拍到马腿上去了,但也知道这位主儿的性子,这会儿别说求饶了,连痛呼都不敢大声了,只捂着火燎似灼痛的鼻梁,嗡声认错:“小的糊涂!小的知错!!”
王郕还待在说什么,但是注意力很快就被前头吸引过去。
是一位年轻娘子,也是位美人。
烛火的亮光映到一张皎如明月的面庞上,像是冷月的清辉沾染了人间的暖色。她正指着一个花灯倾身和摊主问什么,鬓角的碎被风拂着轻触皎白的面颊,王郕觉得自己恨不得亲自上前替人掖一掖。
他不自觉地吟了句诗,“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1]”
当即也不管前头那两个健仆给他开出了路了,自个儿拨开人群就要往那边走。
小厮见此,忙不迭地拿身体开道帮这位主子把行人挡开,但是脸上却写满了欲言又止。
他倒是也看见了自家郎君看上的那位在人群中也极瞩目的小娘子了,但问题是人家梳的是已婚的妇人髻。若是只是如此便罢了,但看那穿着打扮、通身气度,明显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王氏的嫡孙确实可以在长安横着走,但是这里头也有不能踢的铁板啊!
小厮念头是转了很多,但是看看自家主子那色与魂授的表情,再摸摸自己还疼的鼻梁,还是没敢说什么。
却不料王郕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脚。
因为那仙女似的小娘子旁边凑过来一个男人,两人关系明显不一般。
王郕也不管那边两人到底是何种关系,只觉看上的美人被污,顿时怒气冲冲吩咐:“赖尚、赖隆(先前驱赶人群的健仆),你给我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