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名副将惊恐地喊道,他的声音不大,但如同死神低语,站在船舷的周军士兵开始惊恐起来。
“放屁!再敢胡言乱语,军法从事!”
“可……”
胡大体虽然阴损,也不是莽夫,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中了暗算,随即悄声下令,回去!
可回去的路上也不太平,短短几十丈的水路,不时传来哀嚎之声。
待到胡大体损兵折将的登陆之后,江面上再次传来呐喊、擂鼓与刀兵撞击的声音。
荆罕儒闻听战果,又气又羞又恨,可也不敢下水,只能等到天亮再做计较。
可天亮之后,江面除了漂浮着自家士兵之外,哪儿有南唐军队的影子?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大打?不行,荆罕儒还在等待金陵方面的消息,不能因小失大。
那就只能忍着了。
可问题在于,打仗是双方的事情,刀来枪往、你死我活,凭什么你说不打就不打!
唐军这边义愤填膺,打,必须打!
之所以会这样,这其中有两个很微妙的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南唐军队憋屈的太久了。
从显德二年十一月到显德五年五月,两年半的时间里,后周三次发动对南唐的进攻,正阳、滁州、寿州、楚州相继失守,尤其是第三次唐周之战,周世宗郭荣直接率兵,以扬州为跳板,渡过长江后直逼金陵,如果不是涧州大营以全军覆没的代价,金陵必然被攻破!仅此一战,唐军就战死五千多人,被俘九千余人,损失战船三百多艘。
窝囊,实在是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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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子弟也不是天生孱弱的,更何况,这仗都是在自己家门口打的。
后来,南唐求和,朝廷下令将士严禁出战,转眼间,又半年过去了,一些火气大的将士,憋屈的每天磨刀解闷。
如今可好了,上峰下令,放弃防守政策,主动进攻,正好提供了一个发泄怒火的机会。
另一个原因,则是打法,与之前唐军采取的完全不同。摊开五代十国时期的地图,最直观的,就是会发现地方割据势力很多,最容易分辨出来的,就是后周的地盘最大。在三征南唐时期,郭荣已经占据了山东、河南、山西、河北、甘肃及安徽等地区,笼统地可以算是“中原地区”
,耕地面积大,可以保障充足的军粮,人口众多,可以保障充足的兵源,加上郭荣确实是一名英主。
反观江南这边,南唐算是地盘最大的,可地盘仅仅是江西东部、福建北部、安徽南部及浙江西部的一小块,优势是南唐所在区域粮食产量可观,可毕竟是五代十国时期,南方人口稀少,总兵力相对于后周差多了。史书记载,南唐人口鼎盛时期也就是五百多万,而同一时期的后周人口达到了一千二百七十多万!
教员早期领导革命的时候,很清楚当势力弱小的时候,是不能跟人硬拼的,于是“游击战术”
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其中一个原则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
。
林仁肇的领悟能力很强,既然不需要大军团作战,那干脆就下放指挥权,谢彦亲自组织,让军中低级指挥人员,包括弓手班头、伍长、对正、十人卫等,自由组织起来,将所有小型快船都发动起来。
一时间,每到夜晚,周军的噩梦就开始了——
第二天,黑暗的江面上,分不清是划船的声音,还是长江流水的声音,悄无声息的船只与人影,慢慢逼近江北大营。放冷箭、纵火、背后捅刀子……发现的时候,人早跑没影了。
第三天,胡大体领命在江边驻守,每隔三丈点起篝火,士兵连成一排,紧张地等待对面偷袭,等的人昏昏欲睡时,江上就传来战鼓声,派人去追,结果到了江心都没发现唐军,回来的时候,水鬼一个个从无底船下面钻上来,手持短剑、短刀,进行近身肉搏。
第四天,荆罕儒也学对方,派出小船,准备到对岸偷袭,可走了一半发现,唐军已经在两侧准备好了艨艟大船,来了个左右合围!
……
这种折磨,似乎无止无休,此后几日,每当深夜来临,江面就会传来挑衅之音,整个军营的士兵不堪其扰,有的开小差,有的疫病加重,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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