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就是小梅,做事从不感情用事,哪怕心似狂潮、相思成灾,她永远知道当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永远保持着对意外和不幸的清醒。
一见面,小梅只是给胖子一个简单的拥抱,她推开胖子,双手却一直未离开过胖子的手,小梅让胖子把当天发生的事说一遍,从头到尾说一遍。
我没想过,小梅会跑来挖掘真相!
“两种结果。”
胖子话音刚落,小梅开始推断,“一是那个司机的确已经死了,他的车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死无对证,亨泰物流不会接受赔偿和调解,他们只想拿人开刀,杀一儆百!”
“这恐怕也是最坏的结果!”
我回应着小梅。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司机没有失踪……”
小梅看着我和胖子。
“没有失踪?那人去哪儿了,两波救援队都没找到,也没有任何呼救声!”
灵光乍现,我突然明白了小梅的意思,“你是说……司机主动失踪?”
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小梅眼前:“他有可能没有溺水而亡,他从车里逃了出来,不知所踪!”
“那整个事件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制造的陷害!”
我一脑门子的汗,三次了,每次都被对方将计就计,牵着鼻子走,一步步陷入危险境地的我和胖子却完全不自知。
我仔细揣摩着整个事件的原委,为什么老张想跳江救人的时候被人拦下?为什么崔天亮的车上会下来穿潜水服的人?为什么小货车落水的时候货门还上着大锁,救援队却说门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还有老张那句话,他其实早就知道崔天亮的人下水是为了打开货门,而不是救人,那一箱箱的走私货,恐怕都顺着香江水不知奔流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在唐州的崔天亮居然第一时间出现在滨城,出现在现场,不早不晚。
我以为一直都是敌明我暗,原来其实是敌暗我明,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设计之内、计划之中。
“所以……”
小梅眼里闪过一丝的希望,“现在的关键是货车司机,如果他没有死,他现在在哪儿?”
大海捞针,我们对货车司机一无所知。
“他早就拿着崔天亮的钱天涯海角了!”
胖子无望地看着我和小梅,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恐怕崔天亮也是这样要求他的,拿钱走人,彻底消失。
看着眼前的胖子,忽然觉得他瘦了不少。
“胖子,你瘦了,这是你减肥最成功的一次!”
胖子故意摇了摇肚子,“这里的米饭免费,突然觉得没有汗水的米饭食之无味!”
“这好吃懒做的日子可过不了多久,要珍惜!”
“借你吉言!”
我和胖子相视一笑,探视时间结束,胖子站起来抚摸着小梅的脸,“今年天气冷得早,再过两个月就是冬天了,小梅,要不惧严寒!”
胖子一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胖子低下头,转身离开,小梅没有大哭大闹,于事无补的事她从来不做,她注视着胖子,咬着嘴唇,双手一直用力搓捻着衣角,我不知道小梅还剩多少气力,目送胖子离开,肯定消耗了她大量的心力。
“胖儿,我不会让你在里面待着的,你答应过我,我走的那天你会一直守着我!”
小梅大喊一声,走出不远的胖子突然一怔,却没再回头;杀人不过头点地,小梅给予胖子的是刮骨疗毒、刺骨寒心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小梅一直沉默不语,我和胖子是兄弟,但这世界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法,小梅的痛苦我无言相劝。
天色渐暗,星光若隐若现,我忽然想起,那个和小梅第二次相见的晚上,月光如水,小梅一袭白裙,她微笑着看着我和胖子,像一个花仙子,如果胖子知道以后会发生这么多事,他还会在那晚决定招惹小梅吗?
胖子是好意,他本打算照亮她的生活!
到家还有一段的距离,小梅说想下车一个人走走,城中村光线昏暗,行人稀少,我让她早点回家,她点点头,脸色煞白。
出租车调头往回走,我从后视镜里看着摇摇晃晃的小梅,她终于变成了一颗流星,不知什么时候会溜走,我刚抽出一颗烟,司机一个急刹车,我下意识往后视镜一看,小梅已经倒在了地上。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如果小梅就这样倒下,我拿什么见胖子?
在重症监护室门外,我仿佛看见有一双眼睛穿越而来,悬在我头顶之上。
再次醒来,小梅已经完全像个病人了,我藏起刚出来的诊断报告,告诉她,一切都好,小梅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自己一定要撑到胖子回来,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我让小梅安心养病,并指天发誓,会让崔天亮他们屁滚尿流离开滨城,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小梅,事成之后要请我吃顿烧烤,带腰子、羊宝的那种!”
小梅虚弱的点点头,又累得睡了过去,走出医院,我给小梅的父亲刘永和打去了电话,在那之前,我从未听一个中年男子嚎啕大哭过。
我不能去看胖子了,也不能照看小梅,更无暇顾及小冉隔三差五的催促,我吃了二十五个小笼包,给王乐打去了电话,一切得从一个女人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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