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清走到驿馆侧边看了眼后头的马厩,隐隐闻到草料和粪块的气味,说?:“如今天气热,驿丁们不?会迫使马儿赶路,若是马有个万一,都要摊到他们头上?来算。不?过往返陇右的路途上?,馆驿算是比较多了,嗯,个把月吧。什么时候能有回信就?说?不?清了。”
这封薄薄的信被驿丁随手扔进写着‘陇右’的木箱里,颠颠晃晃好些天了,才终于重见天日。
这里的味道闻起来同长安不?大一样,带着一点干巴巴的土味,信纸摸起来都有点发脆,它被几双有些发汗的手传来递去,又稍微濡湿了一点。
某个驿丁攥住了它,将其与另几沓信一道塞进马褡子里,朝护鳞军军帐奔去。
驿丁可没有一封一封分发过去的精力?,只?将信件都送到一位孟参军的帐中。
此时帐中无人,孟参军正在主?将帐中禀报
一些杂事,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就?瞧见书?案上?搁着五、六封信。
他走过去翻捡一番,并没有发现自?家的信,但瞧见了卫二郎这个名,知道是同乡,便站起身亲自?给?他送去了。
兵卒的帐中气味一向是不?怎么好闻,孟容川在门口喊了几声?,却是把明真瑄给?叫出来了。
他肩头还?搭着一块汗巾,朝他行礼道:“孟参军?卫二在在操练场上?加练呢。”
明真瑄半脸干净半脸脏,看起来颇滑稽,偏他又丝毫不?察,一脸正色道:“后日要选越骑,但他射箭准头太?差。”
“这要怎么练?”
孟容川微微笑了笑。
“我让他放空弦呢,然后多打打水漂、飞镖练练指力?,他背上?有力?,手上?劲太?紧。”
明真瑄知无不?言。
孟容川点了下头,递过信去,却道:“你的信。”
明真瑄怔了一下,很快接过来,看了信封上?的字,道:“多谢,晚些时候,能否再借参军纸笔一用?”
孟容川背手在身后抖了抖袍袖,笑道:“那我可要让明三娘子少收我母亲一个子。”
明真瑄笑了一笑,道:“多谢参军。”
操练场上?永远都有人,明真瑄初来时曾被罚加练了整整一夜,累得直接趴睡在场上?,日头都晃不?醒他,是晨练队伍的脚步声?把他震醒的。
甫一醒来,水米未沾就?开始继续操练。
这样的日子明真瑄过了小半年?,才得到了校尉的些许认可。
“队正。”
卫二郎拿着弓朝他走来,明真瑄扬一扬手里的信,靠着墙坐下,眼皮一撩,瞥了眼操练场上?那个正在耍长枪的小兵卒子。
“你娘子说?自?己都好,孩子们也好,只?叫你好好保重自?己,不?日会给?你寄冬衣。你女儿说?,想你早日回去。”
明真瑄看信比念信要快,盯着信上?某一段看了半晌,又蓦地抬眼看向那个正在背上?滚枪的小兵。
“队正?”
卫二郎不?解地看着他,明真瑄回过神来,继续道:“你儿子说?你给?他做的那把牛筋弹弓被堂兄抢了,不?过‘小莲’、‘青鸟’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