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声问。
“两个小的都做好了,大的还缺点?功夫,不过都还没有刷桐油,你急用的话,我可以先拿一个给你。”
明宝清回周小娘子话时牵马走?近了几步,见钟娘子站在门里?,低着头,屋里?头的阴影里?冒出几人的声音。
“人人都能生,怎么偏就你不能生?”
这把声音明宝清从未听过。
“我早说?让她吃些偏方,她又?嫌东嫌西的。”
这是周大郎母亲的声音。
周小娘子也转首瞧了一眼,似乎习以为常,摇摇头道:“不急的,做好了大的一并给我。”
明宝清听她这样说?,当即驭马走?开了,不想目睹钟娘子的窘态。
周小娘子一直瞧着她,觉得高头大马真够神?气的。
跟周家的聒噪相比,自家的响动听起来就悦耳多了。
风吹菜苗,乳瓜轻摇,明宝清夜里?无眠时摸索着编的一个竹风车正立在墙头‘呼啦呼啦’转。
蓝盼晓正坐在堂屋桌前绣花,听到马蹄声就笑?起来道:“马儿?吃饱了吧,可别再?喂他?甜瓜了。”
明宝盈和老苗姨正在熨手帕,手持的铜熨斗还是同钟娘子借来的,得用火炭来熨。
烧这点?子火炭可叫人吃苦头,明宝盈守在灶边蒸了一脸的汗。
蓝盼晓看着炭就想起天气转凉后要准备的冬衣冬被还有炭火,只觉得这钱是怎么都挣不够。
“过几日我去驿馆瞧瞧孟参军有无信件,顺便再?买个铜熨斗回来。”
明宝盈扬起一张红红的脸,道。
“好。”
蓝盼晓歇了手,转了转眼珠解乏,“不过也不用急,钟娘子叫我们尽管使,说?她家要来马匪。”
“已经来了。”
明宝清把那一捧白茅花插进坛中,左看右看琢磨着。
“什?么马匪啊?”
明宝锦不解地问,众人都只笑?不说?话。
明宝盈望了一眼,笑?道:“阿姐,这白茅花的花绒是白的,可不好做花样子,除非是把帕子染了颜色,而且人家也不一定会?懂这花的意思?。”
“这花什?么意思??”
明宝清不动声色地问。
“嗯?这不是《召南》那一篇里?提到的白茅花吗?’明宝盈老老实实道:“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
明宝盈急忙住了口,只觉糟糕。
明宝清瞧着她,问:“怎么不念下去了?”
明宝锦和老苗姨一脸迷茫,蓝盼晓粗通文墨,看过的书就那么几本,但也听得出这诗说?的定然是男女?之情?。
明宝清徐徐念道:“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直到这里?,还都只是以旁白口吻直诉少年用白茅花缚鹿送礼求爱的过程。
但明宝盈脸更红了,明宝清笃定她知道这后边几句,‘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盼君勿急忙,莫脱吾腰裙,惹得狗儿?汪汪叫。
明宝清摆了一会?脸,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明宝盈大松一口气,嗔道:“阿姐!”
这里?没人会?像钟娘子那样低着头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