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
张启灵紧紧地握着黑瞎子的手臂,低着头和那双不属于黑瞎子的眼睛对视着。
披着月光的乌鸦从树枝上飞下来,一只只的停落在青石之上,或直着或歪斜着脑袋盯着不远处的人群。
‘黑瞎子’有些僵硬的偏转了一下脑袋,看着拽着他的张启灵,看着张启灵左右两边的青年男女,最终将视线钉到张启灵的背包之上。
“张家……鬼玺……镇邪……拔秽……”
破碎的话语伴随着乌鸦振翅的声音。
呼啦啦的,乌鸦们展翅飞走,山风带来哀嚎。
“何人渡我……?无人渡我——!!!”
“山神不佑——!富人不仁——!杀!杀!杀——!!!”
‘黑瞎子’的口中传出时男时女的音调,尖锐高昂的声音和风声混到一起,刺的人头脑发痛。
黑瞎子扔了手中的鼓槌去拔腰间的骨刀,他得把身上的疯神驱出去,再继续降神,发疯而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但抽搐的四肢并不听黑瞎子的指挥,扔掉鼓槌容易,但手掌几次与骨刀措手而过。
张启灵看着手中胡乱扭动的黑瞎子,看着那双神色愈发癫狂的眼睛,他抬手去拔黑瞎子腰间的骨刀。
骨刀从张启灵握住黑瞎子的手上划过,染血的骨刀劈在颜色绚丽的面具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一道尖锐的痛呼,从黑瞎子的口中传出。
疯疯癫癫的‘黑瞎子’伸手去抓跃开的张启灵,青年脚步灵巧的避开,侧身而过时挥刀挑开面具的系带。
宫荞荞皱着眉头,将一张黄符贴到黑瞎子的身上。
‘黑瞎子’口中的声音越发的不甘:“无人渡我——!!!无人渡我——!!!”
张启灵又是一刀劈到神色狰狞的面具之上,要是再不行,他就得实打实的捅黑瞎子一刀了。
“何不渡……我……”
‘何……不渡我……’
黑瞎子脸上的面具终于掉了下来,眼瞳中浓郁的黑色褪去,面色苍白的黑瞎子紧闭双眼,两行血泪蜿蜒而下。
宫荞荞眼疾手快,一张安神符啪叽一下贴到了黑瞎子的脑门上。
落地的面具不甘的颤动着,被宫余年一脚踹开,青年手持桃木剑盯着不再安分的青石。
似有若无的质问在众人耳边回荡,一会儿哀哀戚戚,一会儿歇斯底里。
‘何不……渡我……?’
‘何不——渡我——!!!’
宫荞荞护着张启灵将黑瞎子拖远,给这人身上贴了密密麻麻的黄符护身,又拿正神的香灰给他画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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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着四分五裂,暴雨梨花一般四散的青石:“最后的神智也崩了,有些棘手。”
井下的堕神已经彻底迷失,情绪主导身体,听不进人话了。
宫荞荞往小族长的帽子里塞了一把护身符,留下一句话:“找机会,拿鬼玺盖祂脑门。”
宫荞荞一掏八卦包,一把特殊祭炼过的朱砂子撒出去,落在井口的烟柱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个宝冠残破青衣血染,裂隙满身的女子从旱井中跃出,像一尊打碎后没有粘黏好的瓷像,污浊的秽气从裂隙之间不断溢出。
祂的双手已经变成长毛的利爪,浊气充斥着祂的身体,曾经一身清正之气凭虚御风的山神再也不能腾于山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