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这十来年睡得很不安稳。
最开始是鲁殇王那个鬼东西隔三差五就跑主墓室来嗷呜嗷呜的哭,说张家人不守信用,这都已经一百年了,还不过来接她。
啧,他会担心他祖宗都躲着的她?根本就是担心当年说好的轮回不作数了。
哭了一段时间,见没人搭理他,又跑回他那副石棺里气哼哼的睡觉。
然后没过多久,也可能是过了八九年?
有人搁墓地里搞拆迁,噼里啪啦的将东西搬了个七七八八的,守门的那位可能是气着了,见不是小麒麟也不出来,自己的陪葬都不要了的随他们搬。
除了给九头蛇柏和尸蟞们添了点饭外,那些盗墓贼也算是达成所愿,离开时个个收获满满。
本以为消停了,结果最近又有人摸进了墓里。
不是,你们都不知道这里已经空了的吗?都说贼不走空,能不能不要吵人睡觉了,她还想多攒点力量和小麒麟打个招呼,问问情况呢!
这回,青鸾刚睡了一下,就被麒麟竭的味道唤醒。
纯血的麒麟竭,生于麒麟血液滋养之地,是特殊的、珍贵的独属于张家所持有的提升血脉修养身体的灵药。
这个外族人,是从何处所得?
张家应该不会轻易将这种特殊的麒麟竭交于外人才是。
如今被外人带着安置到墓里,是族里又出了什么变故吗?
并且这个人,体质命格特殊,命线与残留的前朝国运相纠缠,长白山龙脉之灵消散后的孽业也因此分了他一些,还跟了个红衣借他躲避天罚。
是张家收拢的外姓人?
算了……,只要不是小麒麟亲至谁都带不走鬼玺。那玩意,早被鲁殇王那家伙给抱回了棺材里死死的捂着。
青鸾强迫自己继续沉睡,她这一百余年来攒的这点儿能量,都不够她现身一柱香的,小麒麟没来之前还是随他们吧。
……
夹层里的强酸沿着橡胶管从蜡墙里被导入刚挖出来的直井,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人觉得鼻腔不适。
吴斜伸着两根手指头看着蜡墙外残留的石砖跃跃欲试。
嘿,刚刚那闷油瓶就那么一伸一掏就拔了块砖头出来,帅的很!这墓墙要是年久松垮了,他是不是也能耍上这么一下。
看着蜡墙变得花白,番子提起铲子哐哐的砸了两下,吴斜很有眼力劲儿的凑了上去和大魁一起搬砖。中间暗搓搓的竖着自己的手指头往没塌的墙上戳了一下,幸好力气不大,不然他今天就得把手指骨折在这墓门口。
搓了搓自己白嫩脆弱的狗爪子,吴斜硬生生的将自己窜到喉咙口的痛呼咽了下去,他堂堂吴家小三爷也是要面子的好嘛!
不过,不愧是发丘中郎将的传人,这一手功夫厉害啊~!
浑然不知自己的蠢动作被后边站着的闷油瓶和三叔看了个真真切切。
吴叁省嘴角抽搐,他这个大侄子啊,有时候那脑瓜子里都不带寻思的,傻乎乎的都让他怀疑那个大学文凭是他二哥给买来装门面的。
吴斜和大魁的动作还是很快的,或者说大魁确实没辜负他自己口中的力气,没白瞎了他的大块头,以他为主力,一个一人高的出入口不一会儿就被扒拉了出来。
站在上风口稍稍等了一会儿,吹亮的火折子被吴叁省随手丢入墓中。
整齐的石板以八卦排列,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古文字与装饰性的花纹,四足的方鼎坐落在八卦的中央。
吴斜等人从北边上方破墙而入,抬头仰望,墓顶之上,日月盈仄晨宿列张。墓室的南边,则摆着一具沉甸甸的石棺,堵着深入的廊道。
吴斜被地面上的古文字吸引,大魁则一眼就瞅中了墓室中央的大鼎。
在吴斜蹲到地上拿着手电筒照着找整篇的开头时,大魁则身手矫健的一个翻身爬进了大鼎里欢呼雀跃。
被人一招呼,跟在吴叁省身后的番子也爬进了大鼎,还乐颠颠的拿着鼎中的玉器递给凑过来的小三爷。
张启灵从一进墓就盯着石棺,一个没注意跟着搭伙的这几个人除了个老把式就都凑到了祭祀鼎跟前,更有两个不知轻重的把自己给装了进去。
“出来!”
张启灵看了他们一眼,立马转头盯着石棺,看棺主人暂且没有醒来的意思,心中也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刚下来就和不知深浅的老粽子打上一场。
“咦?这里面除了宝贝,怎么底下还有个无头干尸?不过这身上缠着的大金链子可真实诚,这宝石可真不值钱……”
番子也是个胆大的,从尸体上边把人家的佩饰给洗劫一空。
“你俩赶紧出来,那是人牲,鼎里的都是祭品!”
吴叁省看着张启灵面色难看,立马招呼自己的两个伙计。
番子抱着金器玉饰乐颠颠的笑道:“三爷,你就别吓我了,这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还能爬出来把我们砍头不成?”
这时一点奇怪的咯咯声突然响起,张启灵的面色越发的难看。
“赶紧的,出事了。”
番子见自家三爷拨开小三爷上手拉他,当即就很听话的放下来手里的东西,还顺手把有些腿软的大魁给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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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大一汉子,身上大布袋小口袋的塞的满满的,整个人凭空重了十余斤。
吴斜听见身边的闷油瓶突然发出了一阵不似人的咯咯声,那种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不也知道他是怎么发出来的。
不请自来的五个人凑在一起,当声音停下的时候,墓室里有一种死一般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