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帝的笑意散了,“烬儿,你对云氏,就如此满意?”
从前他与苏贵妃给他选的姬妾也是不俗,可是一个都瞧不上,偏偏就对云氏如此不同寻常。
“儿臣心仪云氏。”
面对父皇,他倒是半点也不遮掩。
泰和帝讶然,望着裴烬满是诧异,“烬儿这是动心了?”
怪不得前几日苏贵妃与他说有预感很快就要抱孙儿了,原本两人都在愁烬儿的子嗣,不过更愁的是他身旁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一个人未免孤单。
可今日裴烬却毫不避讳的说他心仪云氏,能在他跟前说的,可就不是简单的心仪了,这是想相许一生的心仪,如他与苏贵妃一般。
裴烬点了点头,“让父皇见笑了。”
“哈哈哈,好啊,只是云氏家世太低了些,怕是无法成为你的王妃。”
“儿臣晓得,因而只求父皇许她侧妃之位。”
即便他说了,父皇也不会答应。
泰和帝点了点头,“侧妃之位不难,但此时并不合适,云氏到底是一开始牵扯出潘旭之人,潘旭才死,却给云氏晋位,会让旁人非议,再过些时日吧。”
只是一个侧妃之位,泰和帝大方的很,但此时给了,怕是会气死太后等人,太过惹眼,若不是烬儿心仪之人,他倒乐意气气潘家,可既然是心仪之人,还是稳妥些为好,毕竟心仪之人难得。
“谢父皇,父皇记得便好。”
“父皇答应了你,还能诓你,快些出宫去吧,天色不早了。”
“儿臣告退。”
*
“咔嚓……”
裴澄一回到东宫,就把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清脆声响起,尤嫌不够,又将花瓶砸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裴澄才坐了下来。
“父皇对裴烬可真是宠爱,什么事都能由着他。”
今日费尽口舌,却连裴烬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半年的俸禄,谁缺这点银子了?
“殿下,圣上早就对潘家恨之入骨,圣上也并非是偏心秦王,怕是一早便是圣上与秦王合谋,想要逼潘家入死地,若不然刑部是江浸月的地盘,怎能如此简单便让潘旭逃了出来。”
说话的是裴澄的岳父,也就是太子妃的父亲,抚国公连宿,他是太子目前最大的靠山。
“岳父说的在理,看来太后也是大意了。”
裴澄对于抚国公还是礼遇有加,也晓得如今只有抚国公才能助他成大事。
“殿下,太后不是大意,而是无从选择,按理来说,本该判处潘旭秋后问斩,十日后问斩也过于匆忙,圣上这是要逼太后娘娘出手呢。”
裴烬满目阴沉,攥紧拳头在桌上捶了下,“父皇果然是老狐狸。”
他和泰和帝比起来,尤有不足。
“殿下也不必着急,毕竟圣上当初经历的夺嫡可惨烈多了,殿下如今的手段,兴许是圣上用腻了的,既然要争,那也不急在一时片刻的输赢。”
抚国公比起裴澄便淡定许多,抚国公已是两朝元老,当初泰和帝的夺嫡他也参与了,但很可惜,没有及时站在泰和帝那一边,反倒让信国公府占了先机,因而才有如今信国公府的荣宠。
别看抚国公也有个国公的爵位在身,可只有他自己晓得,这个爵位已是摇摇欲坠,不比信国公府固若金汤,大权在握。
因而这一次,抚国公府早早的攀上了太子,站在了太子这边,甚至将女儿嫁给他,就是想要得个从龙之功,稳住国公的爵位,也重现当初的荣耀。
只要扶持太子登基,连家出了一个皇后,便可保住数十年的荣华富贵。
裴澄觉得言之有理,便也冷静下来,“说的也是,扬州天花之事如何了?”
“殿下放心,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想必过两日,圣上便会晓得扬州天花之事,届时殿下请命前往扬州便是,微臣预祝殿下马到功成!”
抚国公躬身祝贺。
裴澄扶起了他,面色转阴为晴,意气风发道:“哈哈哈,办的好,岳父放心,待孤登基之时,便是连家成为异姓王之日,孤绝不辜负岳父的栽培。”
“微臣不敢居功,微臣愿为殿下鞠躬尽瘁。”
裴澄满意的颔首,眼中闪过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