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难不成她还能去找殿下问个清楚?”
凝玉如今是云莺的婢女,当然一切要以云莺为先,只有云莺好了,她们才能好,如今刘氏着急忙慌上前来示威,不必客气,横竖殿下并不待见后院的女眷们。
“也好,那便这样说吧。”
刚才秦王也说她想见就见,不见就不见,许是不会怪罪。
刘氏前来拜访云莺,却没见到人,这个消息不一会就在王府后院传开了,不少人笑话刘氏。
“刘氏不就是想趁云氏没个位份去称个老大,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可不得被人笑话。”
妙彤将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陈庶妃听。
“她一个侍妾,后院何时轮到她来称老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陈庶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也不大好,“芳菲苑那个脾气倒大,初来王府都敢如此得罪人。”
妙彤晓得陈庶妃是恼了,连忙收敛了笑容宽慰,“主子且宽心,不过是个八品县丞的女儿,哪能越过主子去,刘氏七品县令之女,不一样是侍妾,她也逃不过。”
“刘氏可没得芳菲苑,你没瞧见芳菲苑多大排场,比咱们浮青院都大,也更为奢华。”
陈庶妃最是厌烦这点,独居庆祥院便罢了,却偏偏圈进了莲花池,还改了名字,秦王府后院,可从没这样的事。
妙彤也担忧的皱起眉头,却仍旧劝着,“主子不必多想,贵妃娘娘极疼您,贵妃娘娘又是个重规矩的,王府后院位份与前朝息息相关,一个八品县丞之女,侍妾便顶了天。”
想到贵妃娘娘,陈庶妃的脸色好转了些,叹了口气,“也罢,想来今日也能分明,只等殿下回来揭晓,咱们不必去插手芳菲苑,现如今她是王爷的心头好,惹恼了王爷不值当,横竖有翠玉院的那位去酸。”
“主子英明。”
*
裴烬入宫先去紫宸宫拜见父皇,但父皇正在和大臣议事,他便先去了长乐宫。
进入长乐宫,就看见霜叶姑姑笑脸相迎,“殿下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娘娘便要去宫门口等着了。”
“霜叶姑姑,母妃的身子可好?”
裴烬进入长乐宫,周身都放松下来,他在长乐宫待了十年,霜叶和兰叶是母妃的贴身婢女,也是照顾他长大之人。
“都好,就是担忧殿下,前些日子殿下失踪,可把娘娘吓坏了,那几日茶饭不思,风寒入体,病了几日,现下也好全了。”
“劳烦姑姑照顾了。”
“殿下说这话就折煞奴婢了。”
霜叶和兰叶一生未嫁,两人都拿秦王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却也晓得分寸。
还未进入大殿,裴烬远远的就看见母妃从殿内出来,他快走几步,两人在檐下碰到了。
苏贵妃扑到裴烬身上,抱着他哭了起来,“烬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你这个不孝子,成天让我担心,你还回来做甚,干脆别回来好了。”
裴烬扶着苏贵妃的胳膊,哭笑不得,一边怨他不回来,一边又让他别回来,还有啊,在宫里,“死”
是个禁字,唯独母妃张口闭口就是死呀死的,真是被父皇惯坏了。
“母妃别哭,儿子好着呢,可想母妃了,怎能不回来。”
听到这句话,苏贵妃一把推开裴烬,泪眼涟涟的瞪了他一眼,“鬼话,你一点也不想我,要不然怎会连一封家书都不寄?非得让我逼你的父皇把你的奏折给我瞧瞧,才能看见你的字迹,要不然你何时死了我也不晓得,呸呸呸,什么死不死,都怪你,我都不会说话了。”
苏贵妃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瞧着却如同未出阁的女子那般带着“童心”
,面容姣好,心态更好,丝毫不像是一个母亲,更像是裴烬的阿姐。
裴烬对此深有体会,母妃被父皇宠的像是孩子,这个年纪了,还会和明乐抢吃食,时常把明乐气的跳脚,说不要她这个母妃了,足见她这个母妃有多不合格。
“是,都是儿子的错,母妃可别哭了,一会被父皇看见,又要揍我了,我可打不过父皇啊。”
裴烬从霜叶姑姑手中接过帕子为苏贵妃拭泪。
苏贵妃一想也是,烬儿才死里逃生,可不能再被揍了,连忙笑了,拉着裴烬的胳膊进屋,“快来给母妃瞧瞧你身上受了多少伤。”
“母妃,儿子这么大人了,您这样不好吧?”
裴烬看着苏贵妃扒拉他的衣服,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贵妃佯怒的望着他,撇了撇嘴,“再大你也是我儿子,是我生的,你小时候从我肚子里出来可没穿衣服,从前暑热时给你穿衣服都不穿,光着身子满屋跑。”
裴烬:“……”
“母妃,给我留点面子。”
裴烬已经看见兰叶姑姑的笑容了,他一个在西疆掌管三十万兵马的修罗阎王,居然被母妃拿儿时之事来笑话。
苏贵妃清了清嗓子,“罢了,看你这样也好的差不多了,去见过你父皇了吗?”
“尚未,父皇在议事,儿子这不是惦记母妃,特意先来拜见母妃。”
裴烬扶着苏贵妃在榻上坐下。
“骗人,你若是惦记我,早就回京了,我可听说了,你还去了扬州,带了一个极漂亮的小姑娘回来,怎的,你这榆木疙瘩总算开窍了?哪家的姑娘被你瞧上了,可真是倒霉。”
苏贵妃这张嘴啊,连对亲儿子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