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儿把账簿接过来,随手翻了翻,看上面记载得密密麻麻,说道:“你不是都清点过了吗?你先报给我都亏空了多少吧。”
李四用钥匙挨个打开马皮箱子说道:“一层装的都是一些碎银锦缎布匹,也是日常提用的,这两只箱子是空的,里面的碎银已经提用光了。账目上支出的数目都有登记,小姐可以依照账簿过目一下,看有没有错。”
李玉儿心想,这都是李德林这个败家子坐吃山空的结果。
李四又打开另外一只箱子,说道:“这里只有半箱碎银,也好清点,合不上账目的就是失窃的,失窃的碎银合在一起,共有……。”
李四见李玉儿像是在思考问题,说道:”
小姐请放心,小的李四不会作假,钥匙只有老爷和小的手里有,就算失窃,李四也难逃其咎,所以才没急着把银库失窃的事告诉老爷知道,就是想先查明原因。”
李玉儿知道库房失窃案是徐单所为,现在就是观察李四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有没有与徐单勾搭一处,形成一条犯罪偷窃链。说道:“本小姐不来查账,你还隐瞒不报,现在还在为自己开脱罪责。”
“小姐,李四知错。”
查完了地库一层,李四提着马灯走向一条下行木制台阶,李玉儿随着李四小心翼翼走下台阶。
下层地库有两排货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十几只马皮箱子,全部上着锁。
李四说道:“这几只箱子都很贵重,钥匙只在老爷一人手里,其中一只箱子里面存放一只金鞍,是先祖皇上封赏徐赛大将军的,还有一只,里面有盔甲,金印,还有一对玉锤,也都是徐赛将军留下的。”
李玉儿道:“莫非就没有李家什么?”
“有,都在这边呢,这只箱子里面是一些字画篆刻,还有一只里面全是房屋地契之类。钥匙也在老爷手里。”
李玉儿心想,这败家男人真是图了个省心,就这样将钥匙交出去,他自己与李嫂一天到晚闲庭信步的溜达。就算是拿着钥匙又怎样,真要碰到江洋大盗,连箱子都能搬走,徐单只偷窃了大银锭和碎银,还算有点良心,算对得起李德林了。
李四又指着下层的一只箱子说道:“这只箱子的钥匙在我这里,里面存放的是大银锭和一些碎银。失窃的最多的就是这只箱子。”
李四将箱子打开,李玉儿从里面摸出一枚大银锭,翻开底座看看,下面有一排字:宣德年间铸造,徐。跟古庙里的大银锭一模一样。
李玉儿想到了国公府的管家程南,监守自盗。现在李玉儿观察李四的一举一动,有没有与徐单合作的嫌疑?
李宅未来当家人,一定要彻底排查出家中内鬼。
李四猜到李玉儿心里所想,说道:
“小姐请放心,小的受王妈托付,王妈说,李宅小姐人鬼合体,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让小的不要动歪心思,不然不得好报,我也观察小姐确实与众不同,这个院子发生过太多诡异的事,自从小姐来后,一切都消停下来,是小姐将他们镇住了,所以小的真不敢有二心。”
“那你说说,这上面为什么会有徐字而不是李字?”
李四把马灯凑近了说道:“老爷当年为了方便存放,特意找银匠将一些银子融化,重新铸造,镀上徐字,小的认为是为了感念夫人。”
李玉儿点点头,心想:这万贯家财,徐家家产应该占多一半,李德林何德何能来占有它们。心里替徐婉晴感到委屈,嫁给李德林这个空心大萝卜真的不值。
李四又道:“这种大银锭也是被偷盗最多的,丢失了有二十三枚,一枚五十两,二十三枚就是------”
李玉儿却在此时突然变脸:
“李四,你勾结徐单,合伙盗窃了李宅金银财物,你糊弄老爷可以,但糊弄本小姐不成。”
“小姐,你怎么这么说呢?”
李四吃惊说道。
“徐单已经招供,是他偷窃了李宅地库中的财物,而且是你与他合谋。”
李玉儿嘴上说着,环视地库四周。地库四周包括地面全部是青砖拌着糯米汤垒砌,固若金汤,就是一只老鼠都别想进来,要想偷窃只能从地库门而进,除了能拿到钥匙,根本没有其它办法。
“是徐单下手行窃?”
李四问。
“是啊,他已经招供。”
“是徐单说与我合谋一起干的?”
“是啊,没错。”
“诶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