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送照片的战士叫醒的。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迷的,但我苏醒的时候索菲娅已经死了。
她的表情很痛苦,因为她的头被粗暴的拗断、然后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如今只有脖颈后侧的一点皮肤,勉强将它和她的身体连接在一起。
几根较粗的气管和血管、又或是神经线,像藤蔓似的缠绕在那一小段粉白色的颈椎骨上,让她看起来像是某种科幻恐怖片里的生化人道具。
接着我看了看周围——近二十平米的帐篷内部,几乎有三分之一都被染红,这还是因为我们在帐篷角落,否则面积应该还会更大。
我猜我的脸上和身上应该也沾满了血,因为那些战士看着我的时候,脸上都透出一种极力掩饰的、以他们的身份不该出现的惊恐。
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人怀疑我是凶手,但这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按着胀痛的太阳穴,看向那些负责警戒的战士:“你们在外面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大概半小时之前吧?我们听到索菲娅专家开始尖叫。”
其中一人回忆道:“但您下令不准打扰,所以我们只能守在外面,再后来他来送照片,叫了几声您没反应,我们才进来看看情况。”
话音刚落,冲印照片的战士就点点头:“我叫了四五遍,您没说话,我就挑开门帘看了一眼,然后就……专家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自杀了。”
我揉着太阳穴随口回道,然后也不管他们诧异的神色,就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当时的经过。
索菲娅的死亡不是常规剧情,这应该和黄海的死亡一样,都是梦境坍塌导致的错乱。
但是刚刚那个诡异的情况,又让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当时的经过生的很快,从地震停歇、索菲娅昏迷,到喊话、仰头拗断自己的脖子,中间总共也就十秒左右。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细节——索菲娅被动“仰头”
之后没有马上喊话,从她起身到出声的中间,有一个大约两秒钟的间隔。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间隔,它比正常开口前的停顿要长,又比一般昏迷者苏醒时的迟钝期更短。
仔细想过之后,我现那可能是一个思考的时间——
“凶手”
的行动意外唤醒了索菲娅,生命危险急剧压缩了她的“迟钝期”
,她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选择用最后的时间向我传递信息。
按说我们之间没有这么近的关系,但索菲娅没有现我的“欺骗”
,她是有可能把我当成自己人的,又或者……她想传递信息的人不是我?
我想起路上被人注视的一瞬,急忙睁眼看向一众战士:“立刻排查周围!现异常迹象马上汇报!”
“是!”
六名战士答应一声迅离开,我又看向索菲娅的尸体,深吸口气凑到了伤口附近。
“两秒钟”
的间隔无法解释死因,而我通过刚才的思考冷静下来之后,忽然现这个匪夷所思的场面有点熟悉。
我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的头扯下来,不过“匪夷所思”
却不是第一次了,比如缺少了三分之二大脑的张全,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谈笑风生。
一个“生”
,一个“死”
,两件事的表象似乎完全不同,但如果代入“梦境”
这个大前提下,就会现其本质都身体操控——或者说“数据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