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琛声音温和平静,姿态优雅端正地走着,顺便观察周围环境,偏偏身旁的周闲就非常不正经,总是凑到陆宁琛身边,像是无赖一样靠着他,把他走得好好的路线都给挤歪了。
“……两位客人可以先选陶瓷胚,画一下草稿,慢慢进行勾勒,做好准备再上色,如果后面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随时叫我们过来。”
服务员笑着和他们说明制作流程,解释各种工具的作用。
陆宁琛听得很认真,奈何周闲时不时凑上来和他说话,引得服务员脸上笑意渐浓,眼睛亮晶晶。
“你今天的话真多。”
陆宁琛正在挑选陶瓷胚,周闲站在他身后看了半晌,干脆一脸懒散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没办法,今天起得太早了,陆总,选那个吧,那个好看点!”
陆宁琛动了动肩膀,试图让这条存在感极强的无赖咸鱼走开:“你离我远点,今天是你自己起这么早,我可没逼你。”
难得这次周末没什么事,周闲却按照上班时间爬了起来,活该没精打采。
“哦。”
周闲拉长音调,慢悠悠地从他背后退开,和他选了一个一样的陶瓷胚。
他一路紧跟着陆宁琛,寸步不离,散漫道:“事先说好了哦,我可是打算画你,你打算画什么呢?”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实则在一个劲地给陆宁琛暗示,做人要礼尚往来,我要画你,你也要画我才行!
陆宁琛瞥他一眼:“那你就坐好。”
“嗯。”
周闲应了一声,读懂陆宁琛的意思。他笑眯眯地拿起纸张和铅笔,一边打量陆宁琛,一边斟酌着慎重下笔。
反倒是陆宁琛显得更自在,他找了一个垫着纸张的册子,坐姿端正地持着铅笔,手指动作流畅而快速,头微微低着,温润俊美的面容很平静,他描绘得轻松自然,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周闲的脸。
“陆总,这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周闲的声音倏然响起,害得陆宁琛笔尖一抖,流畅线条出现一丝断裂。
“你有意见?”
陆宁琛抬眸看他,周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撑着桌面凑了过来,盯着他的线稿,表情不满。
“你应该画出我酷帅的模样。”
周闲一脸认真,陆宁琛画得很好,将他的形态神韵都勾勒出来,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哈欠,画如其人。
陆宁琛轻轻一笑,拒绝了周闲的建议,他就是要画一条眯眼打哈欠的懒散咸鱼。
“嘁,你等着!”
周闲不爽,丢掉刚才的线稿,重新画了一个陆宁琛,全程躲避陆宁琛的视线,不让他看到线稿也不让他看到杯子上的图案。
对此,陆宁琛淡淡吐出两个字:“幼稚。”
“你也幼稚。”
他们在工作室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陆宁琛习惯专心致志地做好每一件事情,根本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
“等烧制出来,你一定会大惊失色,后悔不已!”
周闲伸了伸懒腰,舒展筋骨,一脸恶作剧的挑衅笑容。
“幻想虽然可以让人产生满足,但一切都是虚假幻象,只存在于你的大脑里。”
陆宁琛哼笑一声,脸上笑意清浅,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那就等着瞧吧。”
走出陶瓷绘画工作室时,外面正吹着寒风,里外温差极大。
“义父,今天咱们是回去吃,还是在外面吃?”
周闲被风吹醒大脑,询问陆宁琛的意见。
陆宁琛听到这个称呼,无语地看他一眼,好一条善于审时度势的咸鱼。
“去上次那家店吧,你不是挺喜欢吃他家的菜吗?”
周闲一脸深沉鼓掌:“感谢您记得我的喜好,只是那家超贵,我的钱包可能撑不住。”
谁邀请谁付钱,周闲很自觉,即使是吃软饭,也要优雅地吃。陆宁琛说的那家餐厅,一顿晚餐好几万,周闲正在盘算买个好东西,震慑一下之前欺负自家陆总的老登,所以还是得去隔壁部门赚大钱吗?
陆宁琛古怪地看他一眼:“我还不至于让你付钱。”
周闲感动流泪:“果然是一声义父,一生义父吗?”
陆宁琛:“戏别这么多。”
“哦。”
停车场距离工作室有一段距离,二人沿着路边走,过人行道时,恰好遇到红灯,还剩下几秒钟,周闲注意到自己鞋带松了,蹲下身绑鞋带,随口说:“义父待我绑一下鞋带。”
陆宁琛低头看他,故意说:“距离绿灯还剩下两秒。”
这条人行道有点长,绿灯只有十五秒,得稍微走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