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山里,望眼望去到处弥漫着一团团白色的雾气,爷爷和太爷一前一后走在下林子的小路上,路边都是一块块砂田,田地里已经种了土豆都是一垄垄的了。
“爹,这铜钱我想做个鸡毛毽子,到时候送给园子姐玩儿”
从田间小路步入树林中后,爷爷似乎想起了啥,猛的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个玩意儿,正是昨天捡到的那枚黄灿灿亮闪闪的铜钱,然后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太爷。
“鸡毛毽子就算了吧,铜钱你可收好了。你嘎公爱抽烟,到时候我再找些家里的铜钱凑一凑,请人给你嘎公打个好烟杆儿得了”
爷爷想的是自己的园子姐,但受到了启的太爷想的却是自己的丈人佬。
随后继续行进间,太爷就和爷爷聊起了他的园子姐。
爷爷已经不算小了,太爷太奶奶再过几年就该正儿八经张罗他和圆子的婚事了,结拜兄弟成亲家,到时候就真是亲上加亲喏。
约摸走了一两里林间山路后,太爷和爷爷就到了昨天歇脚捡板栗的那片山坡林地。
站在那棵绿叶形如短剑的大树下,太爷好生观察了一番四周上下,随后锁定了一片坡度较为平缓的区域。
坡度比较陡的话,成熟后掉落的板栗就停不住,随着山坡就一直滚到山脚水沟里去了,相对平缓的区域就不一样,不但收获大,而且更省劲儿更安全。
选定区域后,太爷和爷爷就暂时离开了林间小路,然后一路拽着树木枝干就移动到了那儿。
“小武,就是这儿了。用个木棍儿往树叶子底下扒深点儿,掉在地上表面儿的基本都是坏的,要不就是松鼠吃过的,靠叶子底下泥土层的才是好的。
我捡这边儿你捡那边儿,咱俩分个工一人捡一块地方,到时候看谁捡的多”
蹲在地上,在树叶子底下翻出来几颗好板栗后,太爷确定这儿就是靠谱的目标地,随后就跟爷爷交代起了注意事项,并划出了各自的作业区域。
领会了太爷的意思后,爷爷便弯下腰挥动木棍儿开干了。
随着竹篮里的板栗越来越多,爷爷也越走越远,跟太爷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也不知道低头弯腰专注捡板栗有多久了,爷爷冷不丁一个起身抬头回望,太爷那头已然笼罩在了一片薄薄的雾霭之中,爷爷只能看到远处一个人影在光秃秃的树林里若隐若现。
“爹,爹,您捡多少了?”
“捡了好多了,裤兜衣兜都快塞满喏,你呢?加紧捡,咱俩再捡一会儿就该回去了”
趁着驻足歇息的时候,爷爷面向太爷那头大声叫了两嗓子,一片雾气中传来了太爷的回应。
“喔,我也捡了好多了,知道喏”
又大声回了一句后,爷爷继续弯腰挥棍在落叶堆里扒拉了。
继续捡了一会儿后,爷爷感觉腰和脖子都有些酸了,便放下竹篮再次坐在地上歇息了。
歇息间,爷爷往四处看了一圈儿,只感觉林中飘荡游走的白色雾气似乎更厚重了。
“啪”
就在爷爷低头坐地的当口,一直寂静无声的林中某处,一记啪的响声毫无征兆的就传进了爷爷的耳朵。
这响声很清脆,而且出声响的东西应该隔的不远,爷爷先是被这骤然响起的啪声惊的一愣,反应过来后随即循声转头望去。
一个扫视后,爷爷视线内数丈开外的一团白色雾气之中,骤然出现了一个足足六七尺高的黑衣人。
那人背对着爷爷而立,无论是从身形穿着还是从方位来看,爷爷确信这人绝不是自己的爹。
那人肩上还背着一个人,似乎是被绑在背上的,被背着的人双手无力垂放在那人腋下肋旁,爷爷从后面都看不到他的脑袋,就像个无头死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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