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回到家中见到了久别的薛姨妈。来不及歇息片刻,薛蝌便将此次探监的所见所闻以及与薛蟠的交谈内容原原本本地向薛姨妈一一讲述起来。尤其是关于知县如何徇私舞弊、如何审判裁决此案的详细经过,更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他还宽慰薛姨妈道:“伯娘您尽管放宽心,如今这案子最终被判定为误伤。只要咱们后续再多花费一些银子上下打点一番,保证可以顺利赎罪,届时大哥也就平安无事啦!”
听完薛蝌这番话,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子里,薛姨妈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暂时放下心来。
且说那薛蝌正在外忙碌奔波之时,忽闻得宫中传来一则惊人的消息——竟有一位贵妃薨逝了!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令他瞬间心神大乱。只因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贾元春,毕竟贾府与皇宫之间关系紧密,而贾元春正是身居贵妃之位啊!于是乎,心急如焚的薛蝌顾不得其他事务,匆忙赶回贾府,一心想要探个究竟,弄清楚这不幸的逝者是否真是贾元春本人。
暂且不提薛蝌这边如何急切,单说那贾府众人乍一听闻此事时,也是被吓得不轻呢!尤其是王夫人,她得知消息后,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匆匆忙忙地赶到荣禧堂中坐下。只见她满脸忧虑之色,双手紧紧握着一串佛珠,不停地快转动着,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焦灼。
王夫人一脸惊慌失措地对着贾母说道:“老太太,您快给拿个主意吧!我已经想尽办法联络了所有能够动用的探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至今为止竟然连一丝一毫关于宫里的消息都没能传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娘娘如今到底情况怎样啦?”
尽管贾母此刻心中同样焦虑万分,但她深知自己身为一家之长,必须保持镇静以安众人之心。因此,贾母努力克制住情绪,故作镇定地安慰道:“莫要这般慌张失了方寸,咱们还是再耐心等待一番看看,说不定这仅仅只是一场虚惊罢了。”
就在这时,一向沉稳的李纨缓缓走上前来,轻声细语地劝解道:“老祖宗、太太,依我之见呐,咱们不妨先暗中派遣一些可靠之人悄悄地前往宫门口守候着。如此一来,倘若真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传出,咱们也能在第一时间知晓详情。”
众人听了这番话,纷纷点头称赞,表示这个计策甚是妥当。
话说当时,屋内气氛凝重,众人正交谈间,忽然见一个小厮神色慌张地匆匆奔进屋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般向贾母和王夫人禀报着重要消息:“启禀老太太、太太,小的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先前传闻薨逝之人并非咱家的娘娘啊!实则是另外一位贵妃。”
闻听此言,王夫人原本正在拨动手中佛珠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她先是一愣,随即便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紧绷的面容瞬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庆幸之色。而一旁的贾母亦是轻捻佛珠的手微顿,随后微微颔,口中念念有词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当真是万幸之至啊。”
此时,坐在一侧的薛姨妈也终于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她轻轻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后开口说道:“哎呀呀,今儿个可真是把我们给吓得不轻呐!好在只是一场虚惊罢了。不过依我看哪,这宫廷之中的事情向来都是风云变幻、难以捉摸,日后咱们还得多加留意关注才行呢。”
众人听了这番话,皆连连点头称是,表示赞同。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贾家上下又逐渐恢复到了往日里有条不紊的生活状态,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地操持起自家事务来。与此同时,大家心里也都暗自盘算着,待到寻得一个恰当的时机,一定要好好地酬谢那位及时传递消息、让他们避免遭受无妄之灾的好心人。
就在这一天清晨,天色尚早之际,忽有宫中传话出来,说是娘娘病情严重,特宣各位诰命夫人入宫前去请安探望。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贾家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贾家众人个个面露惊疑之色,心中忐忑不安。但事不宜迟,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开始匆忙收拾行装,准备即刻动身进宫一探究竟。
等到一行人紧赶慢赶地进入宫门之后,几经辗转打听,方才知晓原来此次病重之人竟是周贵妃。得知这个真相后的贾家众人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也终于稳稳落回到肚子里。
然而,就在他们尚未踏出宫门之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周贵妃竟然突然薨逝了!对于那些拥有爵位的家族来说,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再次滞留于宫廷之中,跪地守灵。
贾家上下虽然心中颇有微词,但面对如此严格的宫廷规矩,谁又敢轻易违抗呢?于是,众人只得默默地忍受着这份无奈和痛苦。
在漫长而肃穆的跪灵期间,王夫人偶然间瞥见贾元春神色匆匆地赶来。她靠近王夫人耳边低语几句后,便伸出手来索要银子。王夫人尽管满心不情愿,但还是从袖中掏出一些银票递给了贾元春。
没过几日,一封来自薛蟠的信件被送到了贾府。薛姨妈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唤来宝钗一同阅读。只见信纸上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之间写成的:
“母亲大人在上,请您切莫忧心。孩儿在此县中并未遭受太多苦楚。不过昨日县衙中的书办告知我,咱们府上所托之事已获批准并详细上报。想来定是咱家的人情挥了作用。
未曾料到,当此事呈报至府衙之后,却遭到了道台大人的驳斥。不仅如此,那位道台大人还将知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如今,道台大人决定亲自提审此案,如果一旦被带去问话,恐怕孩儿又要吃不少苦头啊。想必问题出在了未能成功托请道台大人这边的关系。
母亲看到此信后,请托人前去拜访道台官爷,并务必让兄弟尽快赶来。此番所需银两切不可短缺,切记要快,越快越好!”
听闻此事后,薛姨妈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她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回荡在房间里,令人心碎不已。
站在一旁的薛蝌心急如焚,但仍强作镇定地安慰着薛姨妈,他轻声说道:“事已至此,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薛姨妈深知侄子所言不假,无奈之下,只好吩咐薛蝌立刻前往县衙照料相关事宜。同时,她赶紧命令下人迅收拾行李,并赶忙兑好了所需的银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薛蝌不敢有丝毫怠慢,带着一名熟悉当地情况的伙计,趁着夜色匆匆踏上了行程。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希望能够尽快赶到县衙处理好这件棘手的事情。
而另一边,薛姨妈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步履蹒跚地来到了王夫人的住处。见到王夫人后,她泣不成声地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道出,言辞间充满了无助和哀求,恳请王夫人能说服贾政帮忙托人说情。
然而,王夫人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她清楚地知道贾政对于这种事情向来不太情愿插手过问。可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几近崩溃的薛姨妈,王夫人心头也是一阵酸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然而,王夫人深知不能轻易拂逆薛姨妈的情面,只得一边温言软语地宽慰劝解着她,一边口中模棱两可、含混不清地应承下来。尽管表面上如此应付着,但她的内心深处实则早已开始暗暗思忖起其他可能行得通的法子来了。
实际上,近些日子以来,王夫人自己的心绪亦是颇为烦乱不堪。其缘由一则在于那贾元春隔三岔五便派人前来索要银子之事,二则便是因这薛蟠在外惹出的一连串麻烦事端。这两件事情犹如两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王夫人心头,令她终日愁眉不展、坐立难安。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王夫人最终拿定主意,准备先与自己身边的亲信之人商议一番再作计较。而这周瑞家的向来对王夫人心思揣摩得极为透彻,当她听完王夫人所讲述的这些事情原委之后,一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珠子瞬间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一个绝妙的计策当即涌上心头。“太太啊,依我之见,咱们不妨先从那位官爷身旁的心腹之人下手。精心挑选一些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宝当作礼物送去,借机打探一下消息,弄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而对于娘娘那头呢,我们完全可以责成薛家出资解决。您想想看,薛家本来也就仅有一儿一女而已,如今表少爷惹下这般祸事,那些银子到头来还不是都归了宝姑娘所有嘛!”
王夫人一边认真聆听着这番话,一边微微颔,表示赞同这个计策。
主意已定,两人随即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只见王夫人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对着周瑞家的耳语道:“这样吧,你悄悄地带上老爷的名帖去找那个县令大人,务必叮嘱他只需按照朝廷律令秉公判决即可,万不可有丝毫偏袒或者徇私之举。记住,此事一定要办得滴水不漏,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说罢,王夫人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周瑞家的赶紧行动。
周瑞家的得了吩咐,小心翼翼地将老爷的名帖收好,便匆匆忙忙地去办事了。
而周瑞家的来到县令处,呈上名帖并说明来意。县令本就忌惮贾家权势,见了名帖更是不敢怠慢。然而这县令也是官场沉浮多年之人,深知其中复杂之处,表面应承下来,心里却想着两边不得罪才好。
话说那周瑞家的完成使命之后,匆匆忙忙地赶回府里向王夫人复命去了。一见到王夫人,周瑞家的赶忙上前施礼,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禀报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完之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安定了一些。她心里暗自思忖着,只要等那薛蟠被判刑之后,薛姨妈定然会愈紧紧地抱住贾家这棵大树不放。到时候,自己便能够趁机提出要求,让薛家出资来供养住在宫中的娘娘,如此一来,贾家便能得到更多好处了。
而另一边,贾母最近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念头——要为宝玉和黛玉举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宴。这天,贾母瞅准时机,把贾政叫到跟前,缓缓开口说道:“如今咱们的宝玉啊,也渐渐长大了。你们这些做父母长辈的,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如何给他操办这场人生大事啦!毕竟,这可是关乎他一辈子幸福的重要时刻呢。”
贾政闻听此言,连忙躬身应道:“老太太您说得极是啊!只是依儿子之见,这孩子现如今还不够争气呢。整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学业上也没什么长进。这般模样,若是贸然与林姑娘定亲,只怕是会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前程,实在可惜呀!”
贾母听到这番话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之情,脸色微微一沉,开口说道:“要说起来啊,如今明明就有你们这些做父母的人在呢,哪里需要我这个老婆子来费心操劳呀!只不过嘛,我想到宝玉这孩子打小就是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长大的,所以难免对他就多疼爱了那么一些些。依我看呐,他那与生俱来的相貌倒也还算得上周正整齐,而且那性子心地也挺实诚憨厚的,未必就一定会是那种没什么出息、白白糟蹋了别人家姑娘的坏小子哟!也许真的是我太过于偏爱他了吧,不知道你们大家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