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晏珩忽然使了个眼色,冲她勾了勾手,示意附耳过来。
顾清棠以为有什么秘密话,急忙凑过去。
谁知道他忽然将她拉到了怀里。
顾清棠惊,现在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占便宜。
啊呸,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该占自己便宜。
正想推开他,就听他低声在耳边说,“有人。”
顾清棠愣住,有人窃听?
吴叔不是父亲的人吗,怎么还会有人窃听。
可不管有没有人窃听,他们也不用抱着说话吧?
也可以用哑语,手写什么的。
顾清棠不自在,正打算推开,就听他又在耳边说:“真要帮我?”
顾清棠停顿,抬头看他。
他的眼中没什么情绪,似一口古井,深邃无波。
但是古井底下,暗潮涌动,隐隐带着一丝流光。
顾清棠莫名感觉,裴晏珩此刻可能在试着相信她一次。
犹豫片刻,她不想错过这难得建立信任的机会,不再挣扎,意思明显:帮!
裴晏珩似乎笑了,一抬手,将她扯入怀里。
从某个角度看,二人亲密至极。
可实际上,就是裴晏珩借位,看似像是与她拥吻。
他的唇不知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尖,宽大的掌心揽着她的后腰,引起顾清棠极轻的颤栗。
偏他又解释当时为什么没说出她也在的理由,一本正经。
顾清棠一方面思考他说的话,一方面努力忽视这暧昧的氛围。
一心二用,导致裴晏珩松开她时,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扒着他的脖子,雾蒙蒙的看他。
“听清楚了吗?”
“嗯。”
她傻傻点头。
蓦的,裴晏珩抬手,粗粝的拇指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又捻了下她的耳垂,“那就劳烦郡主了。”
以往他说这种话,都是官方的客气,或者带有一丝丝嘲讽的意味。
今日这句,倒是让顾清棠听出了一丝期待。
于是她认真回了句,“我会尽力的,相信我。”
裴晏珩怔住,牢里幽暗的烛光落进她的眼睛里,像是碎星星,蹦出希冀的光,让他为之片刻失神……
出了牢房后,顾清棠跟吴叔道谢,在后门上了马车。
夜色浓稠,如墨般化不开,很快淹没了马车身影。
但实际上顾清棠没走多远,只是拐了个弯,停在巷子里。
而驾车的如风早已不见身影。
春风茶楼。
后院杂乱,安静不已,与前院的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
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面前一个黑衣男人,面上同样覆盖银色面具,只看得到一双眼睛。
狱卒喊了一声流鹰大人,然后将今日顾清棠与裴晏珩所说的话一五一十道出来。
流鹰抱胸,音色冷淡,“只听到了这些?”
狱卒道:“他们就只说了这些,后面就亲到了一起。”
亲到一起?
以顾清棠和裴晏珩相看两厌的程度,怎么可能会亲到一起,肯定是借机说了什么。
流鹰叹气,“你被发现了呢。”
狱卒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觉脖颈一股剧痛,一股血流激涌而出,狱卒重重倒了下去。
流鹰擦了擦剑,听着细微的脚步声,啧了一句,“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