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捂住自己的头,万分示弱地仰头望着被迫换装过来接他的歌德。
刚刚给了海源北斗一爆栗的歌德见此幽幽感叹:“最开始你说你是马路杀手,我以为马路杀手能杀手到哪里去,结果……”
“这可真是突破我想象。”
也突破了我的想象……北斗有气无力地暗自补充道。他本想诉说下自己在禁闭室遭遇的精神折磨,但一想到事情的起因正是他自己,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海源南斗侧脸深叹一口气,无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内心实在不想吐槽现状。但很快他心不在焉地摸了把北斗的头道:“算了,没事啊。但以后再想开车还是注意点吧。”
“走吧,这次我开车。”
北斗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本以为自己又会被人在口头上剥夺开车权力,结果只是叫自己注意点……
嗯,他的确该注意点。
想到这,海源北斗内心涌上一股暖意,脚步变得轻快很多。他慢慢跟在歌德身后,但紧接着他眼神深表怀疑地望着目测比自己高的黑发青年。
南斗的身高是不是太高了吧?海源北斗边走边思索道。
话说,我原来这么矮吗?
*
“你问这个?”
歌德听后啧了一声,语气有些冷淡地道:“太矮了我不太适应的。”
海源北斗瞬间沉默。他手里拿着喝得差不多了的热可可,依靠在熟悉的深红色沙发上,神情疲惫地边喝边听着歌德的话。
他整个人从身到心都处于咸鱼状态。今天从抵达魏玛,撞上魏玛邮局,再到后续的精神折磨……中间过程发生的也没有一件不是让人饱受精神折磨的事情。
海源北斗甚至心累到抬不起手指。
而歌德此时还维持着‘海源北斗’的样子。他一脸冷淡地靠在沙发上,用钢笔在随手拿来垫的木板上的纸张写着什么内容。
尽管看上去面容相同,但北斗微妙地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帅气可靠的感觉。可为什么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可以如此不同?
总不能是身高和气场的双重作用导致的吧?海源北斗迷迷糊糊地想到。
墙面上的石英钟渐渐转向十点,他的上下眼皮突然打起架来。近期一直被迫熬夜的旅行者头一次在还没有深夜的时候感到了困意。
居家拖鞋和地毯摩擦,发出些许声响。有人轻轻拿走了海源北斗手中握住的咖啡杯,对着半睡半醒的海源北斗道:“不洗漱了吗?”
他眼瞳深处蕴含着严肃。
海源北斗本能地往沙发深处瑟缩了下。
倘使是关系更亲密的人来问,他只会喊出‘麻烦把洗漱杯和牙刷全部摆在我面前来,还有毛巾也是!’的无赖发言。但目前问他的人却是歌德……
行吧,我这就去。
亚洲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睡眼朦胧地向着洗漱间走去。房子是歌德租的,他租的可比海源北斗之前租的宽敞昂贵很多。
毕竟海源北斗租房是只租一个带洗漱间的卧室,歌德租房是直接租一栋住宅。但也因此,海源北斗深感前去洗漱的道路好漫长。
他依靠着墙角,遥望着通向二楼的楼梯深叹了一口气。
歌德看后忍俊不禁,随即继续写着他的信:
【感谢你的远程援助。
说到底,我还是用不会因果系的异能。倒是北斗这傻孩子一来就给我搞出车祸这件事可真让人深感离谱。
但请千万别觉得我不找你算账了。今年我一定找你把帐算明——】
写到最后一句,歌德笔尖一顿。硕大的墨滴在米黄色的信纸上渲染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歌德不用想就清楚木板也摆脱不了被染黑的结果,但他没有在意身外之物的现状。
他只是……
突然发觉自己威胁的口吻貌似太重了。
第135章自行车与邮差生涯
海源北斗在第二天的凌晨八点钟准时醒来。
他先是睡眼朦胧地对着陌生的天花板眨了无数个眨眼,最后自己把自己眨到神志清醒。
我怎么就睡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黑发黑眸的青年僵硬地坐起身,正准备观察周围情况时,脑子里这才终于想起缘由来。他本人瞬间思绪纷飞,最后深感自己是傻子般捂脸叹息。
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海源北斗不由得有些感慨。他站立起身,赤脚向着窗户漫步走去。
窗外不远处的河道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太阳自左侧的天空升起,但因被厚厚的云层覆盖,所以光线并不刺眼,反而有着一种水雾的朦胧感。
玻璃窗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海源北斗伸手擦拭的那刻,恰好看到轮船从自己的掌心向左远去,河道旁的居民晨跑而过。
于是他安静地站立在窗沿旁,轻轻弯起嘴角,享受着这座城市安逸的清晨。
洗漱完毕后,海源北斗边走下楼梯边思索着自己一清早想法就疯狂跑偏的原因。可能是昨天精神上太疲惫导致,也可能是周围环境被他潜意识判断为安全导致的,当然更可能是搭档的人太可靠,导致他本能地、耍赖式地把问题推给对方……
啊……
海源北斗心情万分复杂地托腮叹息。型月世界里御主和英灵的组合使得在得到圣杯前,他们彼此都会是对方强有力的后盾。遇到相性好的英灵更不用说了,打电玩、看电影、互怼等等娱乐活动全部都能一起干。
恰好海源北斗遇到的正是相性很好的英灵,加上对方比起圣杯,更想要坐在特等席上亲身目睹由圣杯产生的各种悲剧喜剧,所以北斗本人是真的没有提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