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挽君关乎甚大,可不能就这样被害死。
他们原本想再观察一阵子,再与赵挽君接触,可现在不得不提前了。
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抬着板车,看着板车上躺着的虚弱人影,眼中闪过不忍。
赵挽君自战乱发生起,就在竭力庇护无辜百姓,他们自然也受了照拂和庇护。
如今,却要亲手将恩人送给外敌,只为保几日的安宁。
他们内心不断谴责自己,可身体却坚定不移地将赵挽君往城门口抬去。
火把偶尔烧出噼啪响声,每一下,都仿佛响在了赵挽君心头。
官员们在板车旁催促着,生怕晚了时间,旭国骑兵就会趁着夜色进攻。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将赵挽君当做了贸易的商品一般,哪里有半分不忍。
赵挽君虚弱的脸上闪过怒意,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悲凉:
“你们,当真是愚蠢啊。。。。。。”
“满城军民的战意,已被你们毁尽!”
“他们,将为旭国骑兵刀俎下的鱼肉!”
她脸色苍白,声音虚浮,有气无力。
伤口感染,炎症严重,她已经几近昏厥。
可她只是死死地转头,盯着那些不敢抬头的官员。
仿佛一头重伤的怒狮,直视背叛自己的狮群。
官员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催促壮汉们快些。
沿途百姓,皆围路观看,面面相觑,却又沉默无言。
“赵大人,赵恩人!”
“对不住!”
壮汉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送出赵挽君虽然不能终止战争,但却可以让旭国的骑兵再晚三日进攻。
他们只想再苟活一段时间,已经不愿再思考任何事。
也不愿再与旭国的骑兵战斗。
敌军攻心之计,效果显着。
赵挽君轻叹,转头看向周遭百姓。
她目光烁烁,心有颤意。
“可曾有人为我出言?”
百姓们都不敢接触赵挽君的眼神,纷纷回避。
满城百姓,竟无人敢直视赵挽君的烁烁目光。
赵挽君心中了然,嘴角扯出刺眼的讥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眼角,终究是有一滴晶莹的泪落下。
赵挽君不惧京城贪官污吏,不惧黑暗中的腌臜之人。
哪怕拼得赵府不存,自己也前途尽废,差点身死。
哪怕冷嘲热讽不断,上司下属尽立腌臜中,她也不曾放弃心中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