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恬顿了一秒,将信将疑地放松下来。
他骨骼比大部分成年男性纤细很多,体毛稀少到几乎没有,从腕骨到掌骨再到手指,每一寸骨骼的延展和分布都是人体美学最极致的体现。
周书闻想起秋恬曾经对他说过,他们那里的人已经不再需要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繁衍,一个生命的诞生,只和培养皿中的基因有关。
周书闻确实有理由相信,秋恬拥有一切生命里最完美的基因。
但有时候过分完美也意味着过分脆弱。
比如正常人类过敏,皮肤是不会这样突然变得极其薄弱的。
人体虽然脆弱,但在漫长的繁衍中会进化出与环境相适应的体质,皮肤也有着相当强大的防御屏障。
只是秋恬从没在地球生活过,哪怕外形与人类相似,本质上却是完全不同的生命体。
他没有人类皮肤的防御屏障,所以阳光会刺伤他,植物飘在空气里的碎絮也会。
周书闻握着这样一只手,感到手腕脉搏的跳动,莫名有种惊心动魄的惊险感,好像他稍稍用力就能戳破秋恬轻薄的皮肤。
药膏覆盖到皮肤上,清凉的触感蔓延开,居然真的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痛痒。
秋恬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刚想夸周书闻几句,却发现对方额吉竟然渗着汗珠。
周书闻半蹲在他身前,握着他手的力道并不算大,指节却绷得很紧,肩颈乃至手臂也不像往常那样松弛。
秋恬不解地歪了歪头,觉得周书闻这是一种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给他擦下药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你……很紧张吗?”
他没忍住问道。
“什么?”
周书闻抬了下头,但不到半秒就仓促地低了下去,拉起秋恬的另一只手,目光紧盯着棉签。
秋恬:“……”
算了。
几秒后他还是按捺不住怀疑:“你给别人做手术也这样吗?”
周书闻:“…………”
·
二十分钟后,周书闻关上冰箱,从里面拿出冷藏的抹茶蛋糕。
没错,他给秋恬涂药花了整整二十分钟。要知道他刚进医院,在手术室给副院长当一助缝针的时候都没用过二十分钟。
秋恬闭着眼睛,呈大字型仰躺在沙发上,全身起了红疹的地方都被涂上薄薄的药膏。
为了不让药糊到衣服上,他穿得非常宽松,稍微动一下肩膀和大腿都会露出来。
丝丝缕缕抹茶的香气在空中荡开,秋恬倏而睁眼从沙发上蹭起来,双眼直勾勾地跟着蛋糕移动:“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下班顺道带回来的。”
周书闻说。
秋恬看了眼包装袋子,“那你还挺幸运的,这家蛋糕可难买了,每次都排队好久。”
周书闻一顿,“这你都知道?”
“周宇泽说的,他给暗恋的那个女生经常买,”
秋恬笑起来:“据说有次还因为排队迟到了一整节晚自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