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诱自己开城出战。
虽然打定了绝不开城的主意,但场面上的优势,他也不打算拱手相让;于是,自恃胸中颇有文墨的他,手扶城墙箭垛,轻咳一声、便朗声回道:
“似尔等厚颜无耻、反复无常之西北狼奴,若心中尚有廉耻二字,又焉敢于本将面前鼓唇弄齿、妄逞口舌之利?想尔之旧主,陈贼子陵,本是西北家奴之遗丑、贱民之根苗;其父典身于权贵、其子卖命于反贼,父子二人血脉相承,皆乃卑颜奴膝之徒,何以未曾以溺而自照乎?”
今朝,还是顾涉平生以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
!第一段骂完之后,他紧张的一颗心的砰砰乱跳,脑子在飞旋转起来;一边构思着接下来的言语措辞,一边反思方才临场挥的优劣长短……
然而在城下叫阵的铁蛤蟆,听完了顾涉的一番“辱骂”
之后,挠着下巴回过头来、看向不远处的西北军“智囊团”
……
这群西北老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一个人能听明白,方才敌将到底都说了些啥!
“……我刚才好像听见陈子陵这仨字了……估计他们是怕了,跟咱解释呢吧?”
“不能吧?我听人家那语气,好像还挺得意的,也不像是赔礼道歉啊……”
“甭管说啥吧,现在人家说完了,该到咱们还嘴了……赶紧说,铁蛤蟆怎么喊回去啊?”
王百川踌躇了一会,咬了咬牙,决定拿死马当成活马医:
“……蛤蟆,你告诉他,要是打算投降,就立刻开城放桥!”
听王百川的回复之后,铁蛤蟆也算有了应对;他满面欢喜地回过头来,挺着胸脯高声嚷道:
“要是投降的话,那就赶紧开城门、放吊桥!”
正暗自揣摩着措辞与攻击角度的顾涉,被对方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回话,把思路全都给打断了!投降?怎么又扯到投降上去了?
“可笑尔等西狢狗奴,“降”
字竟已浸入膏血之中!”
顾将军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意思算是表达的比较明白了。只不过文化程度有限的西北军们,仍然还是听不懂对方那“文绉绉”
的回话……
“这……意思我虽然没听的太明白,但隐隐约约好像带了个“狗”
字……是不是后悔了,又骂回来了一句啊?”
王百川皱着眉头,继续跟自己较劲猜谜;而老将军“二伯”
,则没他们这份闲情逸致。老将军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朝着自觉“渐入佳境”
的铁蛤蟆一摆手:
“敢还嘴!蛤蟆,继续骂他!”
整整一个上午,铁蛤蟆与他身后的“题词团队”
、使劲了浑身解数、将顾涉与整个解忧军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有些词顾涉的确听不懂、但很多广为流传的华禹官骂,他还是听过一二的……
可他那种骂街方式,整个西北军谁都没当回事;就连自家的解忧军、与邢州百姓,也没几个听明白的……
听懂的气的是浑身颤抖,听不明白的根本没往心里去;所以顾涉被气的是脸色涨红,若不是几名没皮没脸的货、死死相拦;他早已经放下吊桥杀出城去、与那些“出口成脏”
的西北军决一死战了!
既然他以文人而自诩,就必然长出了一身文人傲骨!
就在众人撕扯拉锯之际,有一名不起眼的小兵,突然在他手背上连拍三下!顾涉愣住了神,扭头望去;只见这名身体瘦弱的解忧军、正挤眉弄眼地将自己往角落里引……
待二人来到一个角落的时候,这名小兵拿出了一封信笺,在顾涉面前一晃:
“小人乃是谛听的探子,奉命带来庞帅的手书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