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成下意识的一摸自己的脖子:“东莱伯不是想借我的脑袋吧?”
常歌笑了笑:“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借你的官帽一用而已。至于杀人,杀几个县令也就够了。你应该知道朝廷里有人借着海溢之事,攀扯什么天人感应,攻讦皇长孙。”
冯建成道:“啊,东莱伯,下官昨日刚收到邸报,册封仪式已经在奉天殿完成。皇长孙已是皇太孙了。”
常歌一愣:“哦?应该是给钦差的邸报送到了杭州。送信的使者不知道我来了海门。册封仪式已经结束了啊。”
冯建成点点头:“不过下官私下听说。仪式结束后,依旧有些靖难老将私下非议、诽谤皇太孙。”
常歌道:“所以,我得借你的官帽堵他们的嘴。”
冯建成沉默不言。思考良久后说:“为了太子和皇太孙,我甘愿将官帽双手奉上。”
浙江的最高地方官愿意配合常歌演戏,事情就好办了。
冯建成向常歌自,私下收受海堤监造官员的贿赂银三千两。又举了三个知府,六个县令,六个县丞。
常歌一番审问后,做出了结论:浙江阖省官吏,贪墨海堤修筑银共计七万两。就地将贪墨数目最多的三个县令、
五个县丞明正典刑。其余犯官,押回应天听从朝廷落。此次海溢,乃是人祸。
这趟差事办的很顺利。半个月后,常歌便跟常世勋、宋礼回到了京城。
早朝。
郑和已经结束了第三次下西洋之旅。今日他出现在了早朝上。
永乐帝听取了郑和对此次下西洋的汇报。对他大加褒奖,赏赐了不少财货。
随后永乐帝又听取常歌汇报浙江海堤贪墨案的详情。
永乐帝道:“都听见了吧?人祸就是人祸。跟天人感应有什么关系?”
汉王朱高煦不甘心,竟然说:“父皇。浙江布政使冯建成,按察使钟胥,都是太子举荐的人。浙江出现这么大的贪墨案,太子难辞其咎。”
常歌心中暗骂:汉王殿下啊。您蠢得让我开了眼!古今成大事者,以找替身为第一要务。你要攻讦太子,应该找个替身,譬如御史言官、靖难将领之类,替你在朝堂上言。哪有自己亲自开口攻讦太子的道理?一个蠢人老粗,也想当大明天子?
永乐帝瞥了汉王一眼,没有说话。
太子朱高炽玩起了小杖受,大杖走的把戏。他主动开口:“父皇。儿臣荐人不当,自请罚俸一年。”
太子俸一年粮米万石
,银三万六千两。可朱高炽并不缺这点钱。
少师姚广孝出班奏道:“皇上,太子知错认罚,乃是储君典范!”
永乐帝龙颜大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准了太子所奏。罚去他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刑部尚书刘观询问:“敢问皇上,冯建成、钟胥该如何处置?”
汉王朱高煦又开始蠢:“太祖爷时,贪污纳贿六十两就要扒皮萱草。冯建成受贿三千两,够扒皮萱草五十回的了!钟胥也受贿两千两。儿臣认为,为了整肃吏治,应该将这二人扒皮萱草!父皇,这可是太祖爷定下的祖制!”
永乐帝脸都绿了。好你个老二,竟然拿祖制压你爹我!
常歌出班:“禀皇上。臣以为,应将冯建成、钟胥罢官夺职,永不叙用。”
常歌的建议,破天荒的得到了降臣派和靖难派的一致支持。双方纷纷开口附议。
朱高煦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靖难派的老兄弟们竟然跟常歌穿一条裤子,对太子的人网开一面。
朱高煦也不想想。六十两扒皮萱草法,是太祖虐待官员的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