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见到常歌一向是尊称“舅公”
,以示亲近。
常歌跪倒:“臣常歌,拜见皇长孙。”
朱瞻基连忙将常歌搀扶了起来:“舅公,您是长辈。给我这个晚辈行礼,显得多生分啊。天冷,咱们大厅里说话吧。”
朱瞻基的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太监。太监们抬着两个大木箱。
众人进得大厅。
朱瞻基让人
打开了木箱:“舅公,我这个外甥孙出了趟远门,回家的时候总要给您老带些东西,以示孝义。”
说完,朱瞻基从木箱中拿出一件狐皮夹袄:“这是正宗草原青狐皮制成的夹袄。阿鲁台归降时敬上了一堆礼物。我一眼看中了这件夹袄。我心想,舅公上了年纪,怕风寒。就找皇祖父讨了,捎回来带给您。您快穿上试试。”
常歌道:“多谢皇长孙记挂着老臣。如此厚赏,老臣不敢受啊。”
朱瞻基道:“论私,您是皇祖母的义兄。论公,您是为朱家效力四十多年的大功臣。区区微礼,有什么不敢受的。”
常歌拱手:“那老臣就却之不恭了。”
朱瞻基又拿出一柄蒙古弯刀,转头对常世勋说:“表叔,这是斡难河之战时,我缴获的蒙古弯刀,送你吧。”
常知理在一旁嬉皮笑脸的说道:“皇长孙,给我带东西了嘛?”
常歌连忙呵斥:“没规矩。”
朱瞻基笑道:“舅公,无妨。知理,我哪能忘了你这个大表兄啊!”
说完朱瞻基从袖中掏出一串狼牙:“这是正经的草原狼狼牙。在草原本不稀奇,在应天倒成了稀罕物。我特意给你留的。”
常知理兴高采烈的接了。
朱瞻基指了指两个木箱
:“这里面还有些北方特产的皮货。给舅公赏人用。”
常歌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朱瞻基道:“舅公,我这趟来,是代父亲谢您。解缙狼子野心,幸亏舅公及时察觉,把他抓进了诏狱。不然解缙定在应天惹出大乱子。父亲身为监国太子也要跟着吃瓜落。”
十五岁的朱瞻基,有着成熟的心智。其实,他这趟来根本不是朱高炽授意的。
他是在代朱高炽笼络常家。
他心知肚明,父亲若想坐稳储君之位,常歌这枚棋子太重要了。必须让常歌为我所用。
常歌拱手:“扫除奸邪,是臣的本职。”
可怜的解缙,几年前还是内阁辅,国之柱石。现在却变成了“奸邪”
。
正如后世文人曹雪芹所言: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朱瞻基道:“对了舅公。知理表兄今年十七了。也该有个差事做了。我看就让他到我的护军里当个亲兵百户吧。”
常歌惊讶:“护军?”
朱瞻基点点头:“没错。皇祖父刚赐了我一卫护军。”
护军是皇子藩王的武装。大明还没有过赐皇孙护军的先例。
常歌惊叹:“皇上对皇长孙,真是恩宠之至啊。”
常歌还不知道,过了年,皇长孙就要变成皇太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