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刀疤直接将碗打翻在地:“去你娘的!少在这儿假惺惺!”
“你?!”
常歌面露怒色。常四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随后常四将手里的锡酒壶递给孙刀疤:“孙百户,凉水没甚鸟味儿,怎么能压下你的火儿?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孙刀疤一愣,武人哪有不好酒的?这两日他被看押在营房,断了酒,肚子里的馋虫早就翻江倒海了。他接过酒壶,猛灌了两口,随后道:“老头,我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你说你们怀疑谁不行?怀疑我和手下的一百亲兵弟兄?王府亲兵都是王妃亲自挑选的。要是对吴王不忠心,王妃能挑我们?我跟了吴王十来年啊,大大小小的恶战打了六十多场。你别不信,你看着。”
孙刀疤直接拽开了自己的衣服,他这人不仅脸上有疤,前胸更是布满了疤痕:“瞧见没?光是前胸就有七处刀疤、箭伤,后背、大腿还有五处我就不给你们看了。我跟了吴王十多年,流了多少血?能见财起意干那监守自盗的事?”
常歌心道:这人看来是属驴的,我得顺着他接话。
想及此,常歌道:“孙百户为吴王流的血、落的疤、立的功让我这个后生钦佩的很啊。没有您这样赤胆忠心的老弟兄,哪有今日咱吴军的强盛?”
孙刀疤闻言得意洋洋的说:“你这话还算句人话。”
常歌继续说道:“让你们这一百弟兄留在营房,不是怀疑你们。只是为了方便问话。您也知道,丢了三万两银子是大事。吴王他老人家指不定多心疼呢。早点查清了案子,早点找到银子,吴王高兴,您也能早日重新当差不是?”
常四心中惊讶:我这侄子怎么这么会说话?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嘴。刚当了几天拱卫司的力士,这张嘴是越来越巧了。
孙刀疤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狂躁之态。他坐到椅子上:“你说的对。有什么话你问吧。”
常歌问道:“这三年来,一直是您和手下的一百亲兵弟兄看守银库?有没有人中途调走或者失踪?”
孙刀疤点头:“没人调走,也没人失踪。三年前我带去天和钱庄一百个弟兄,现在这一百弟兄全在营房里。”
常歌又问:“这三年来,银库周围一直是五十名亲兵把守,日夜轮值?”
孙刀疤答:“正是。我们知道银库里装着的是吴王的军饷,所以丝毫不敢懈怠,日夜轮值。”
常歌追问:“那这三年期间,银库有没有生什么奇怪的事。比如有人擅闯,或者有什么大的动静?”
孙刀疤摇头:“没有。一直风平浪静。哦,也不是。。。。。。”
常歌眼前一亮:“也不是?”
孙刀疤道:“有个挺怪的事儿。应该跟银两被盗无关。”
常歌连忙道:“孙百户,哦不,孙大哥,你且说说什么怪事?”
孙刀疤道:“我的弟兄隔三差五就有人身上起红疙瘩,奇痒无比。看大夫,大夫说可能是因为弟兄们当值的地方潮气重。这可怪了,银库里的银子怕受潮。所以天河钱庄后院里没建什么水榭。我们那儿哪有什么潮气呢?”
常歌想了想说道:“这事儿应该跟银子被盗无关。可能是给你们供应一日三餐的伙房出了毛病。弄了些不干净的饮食。”
常家叔侄盘问了孙刀疤整整一个时辰。孙刀疤走后,常歌道:“四叔,这就怪了。贼人从银库偷走三万两银子,总要闹出点动静吧?按孙百户所说,这三年来那边却是风平浪静。刚才他说了亲兵们隔三差五身上起疙瘩的事,我顺嘴出了供应三餐的伙房。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当然还没有什么证据。”
常四道:“什么想法?你说。”
常歌猜测道:“会不会是这样。贼人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迷翻了看守库房的亲兵们,而后用什么法子开了铁门盗走银两。亲兵们醒来之后怕担干系,没有上报?”
常四捋了捋白的胡须:“有这种可能。”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甜美的声音:“不可能哒!”
锦衣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