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您可知道聪明的不是她,而是被她鸠占鹊巢的这具身体?”
可惜这呢喃自语,皆空听不到。
包括正与皆空面对面坐着的苏倾玥,她也是听不到的。
所以,原身其实是故意而为之的。
她是故意出声音,让苏倾玥知道她的存在,让苏倾玥活在她还活着的阴影里,忌惮她的存在和她带来的威胁,从此草木皆兵。
皆空看着苏倾玥,不免真情流露:“对于你娘亲,我突然很好奇,也想见见她。”
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在深得他儿心的同时,还能生下这么一个智高近妖的女儿,他真是想见见那个活在他口中,从未见过面的儿媳妇。
“别打扰她的平静生活,也别给她带去危险。”
话说完,苏倾玥将李子果脯喂进嘴里,她冲皆空努努嘴,示意其可以说了。
皆空看着正鼓动腮帮子嚼果脯的苏倾玥,他笑了笑,在开始讲述后,他面上笑容已经消失,“你的分析都很对,唯一不对的地方,是在这个地方——”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也许是酒壮胆,皆空开始述说接下去的沉重回忆:“三弟追随我南征北战,二弟却与我们分道扬镳。等我们再见的时候,已经是天下三分之时。彼时的我占据着最大的优势,对天下也势在必得。
我的军队势不可挡,一举歼灭另一支势力,不断扩张版图和势力。此时,天下一分为二,我占其一。但我的优势明显是强于我的对手的,于是他派了人来和我谈判。”
苏倾玥明白了,这谈判的人是皆空那擅文的二弟。
然而——
“从那谈判之人口中,我得知了他效忠的人就是二弟。”
皆空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事情展到这一步,已经意味着我和二弟之间必有一伤。”
实际上,一伤这个说法,还是美化过的。
没有美化过的说法,那就是一方死,一方胜。
他们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才走到这所谓的终点,眼看胜利在望,谁会甘愿放弃这得之不易的胜利果实呢?
如果轻易就放弃,如何对得起这一路来的杀戮和牺牲呢?如何对得起那些追随自己出生入死,那些为了胜利而献出生命的追随者们呢?
战争,从来就没有那么简单。
这其中牵涉的利益,是无法分割单列的。
苏倾玥喝着小酒,没出声。
“我念在我们是结拜兄弟的情份上,于是答应了和他私下相见。可是,他终究还是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也将我们的兄弟之情彻底撕毁。”
皆空神情是难掩的沉重和悲痛,即便已经过去多年,他每每回忆起来,都还是难受。
“我与三弟没带一兵一卒,与二弟在我们当时结拜的地方会面。我们在树下饮酒,却不知酒中早被二弟收买的人下毒。”
皆空无奈苦涩一笑,“那酒,明明是我与三弟带去的。可却不防我们的人被二弟收买,将我们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