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根本听不见他在狗叫什么,只注视着妹妹。
她红润的嘴唇染上了紫色的斑斓,垂着头,一声不出,如一具断了骨的布娃娃,连站着都如此勉强。
“看吧,它已经初具雏形了!为了我满腔的愤恨!”
一块块鳞片状盔甲渐渐成形,从石油中浮出。
男孩挪动起了步伐,却拖出了刽子手抛无头尸的气场,上前的每一步都充斥着成吨柴油爆燃的怒火。
而夕阳已经识趣地逃离了这片血腥,藏进了地平线尽头的山峦之中。哪怕它不逃,此处的黑夜也会将它驱逐。
“你杀了我从小玩到大的五个同乡伙伴,我要你——”
话音未落,男孩两个箭步上前。只听一阵“呼哧”
的风声,连疼痛都没传来,身后就传来了传遍身体的冲击。
帮主被一枪击头,扇到了桌子上,装甲没坏,但颧骨被砸了个粉碎。
他松开了女孩,但匕首还是划开了她的颈,飘出来的血溅在了男孩的脸上,胜似火上浇油。
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些许,仿佛仍能感受到哥哥的怒火。
“这可是主教的权能!”
帮主怒火中烧,双手拉出一根滴下黑水的长棍,举过头顶,眼看就要铸成一柄长剑,却被一脚踢中了下体,嗷嗷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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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你们这些……”
男孩踩在小弟的尸体上,手执骑枪,一举捅向他的喉咙,虽没贯穿,也换回痛楚的嘶鸣。
“欺凌我……”
鲜血从口中飙出,帮主扭曲挣扎的双臂登时绷直,抽搐。
“凌辱我……”
一提,猛刺,装甲分毫未坏,但帮主的眼球已然炸裂。
“弥撒!”
帮主一剑刺入男孩的腹部,奋力搅动着,把他的内脏绞烂。鲜血顺着彼此的武器流下。
“害约书娅,躲在永夜中,悲鸣,哀嚎的一切!”
“噔!”
每一次停顿都是一次猛击。枪尖终于击穿了面罩,从鼻梁洞穿了帮主的狗头,口中满溢的血已淹没了半数黄牙。
男孩拔出骑枪,蹬地上桌,再次捅入他抽搐着,就像藏着一只小豪猪似的的胸口。
“掐断你们的脖子,”
尖端轰开了逐渐消失的胸甲,精准错过了肋骨,抵在了心脏上。
“再摁在地狱的业火里焚烧!”
火钳以肋骨为支点,撬动了半个胸脯,三根肋骨被生生折断,秽血似瀑布,染红了半张桌面。
“掰开你们的头盖骨,打到你我的骨头碎成渣滓!”
炽热的枪尖最后一次拔出,瞄向他的胸口,高高举起,不为断罪,只为复仇。
“打到我死为止!!!”
“嘭!”
骑枪轰入罪人胸口的刹那,爆发出了石油的洪流。桌面都从中开裂,不负重压一分为二,飘起血与木屑与烟尘。
黑暗如喷泉自脚底涌起,吞噬天地。别西卜再次堕入那片黑暗之地,只是这次,在他前方的……
“纯粹的仇恨,不为身外之物之仇恨。”
洁白圆环之下,是一位疫医,鸟嘴面具,黑色礼帽,巨大的黑翼层层扩展,最终连入这片永夜的天际。
头顶不是黑夜,而是祂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