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渐起,遮蔽月光,周围也黯淡下来。男孩沉默着走出很远,回头确认后,扶着一棵无叶树疯狂呕吐。
“呕!”
他吐到虚脱,跪倒在树边上,撞着树干。他不敢相信,肉饼干的素材之一是一些将要腐烂的肉,和……不能说的肉。自己吃是无所谓的,但给她吃……
半个小时后,他收拾好了心情,踏上回家的路,一片杂草地。
平时,这片及腰的杂草地总是让他的腿很痒,但今天却像是刀片一样,哗啦啦往他的腿上砍。
“沙,沙。”
草丛涌动。齐耳的长发在晚风中荡起。其实他长得挺像个女孩子的,可能是妹妹太黏他的缘故,连样貌都一点点感染过去了。
手中的烟盒上印着一只蝎子,不知道值不值钱。
终于回到贫民窟了,到处都是矮矮的木棍破屋子。
今天实在是走太远了,而且现在都午夜了,弥撒头昏脑胀,眼前的小道像大蛇一样渐渐弯曲又拉直,从他脚下爬过,晃晃悠悠走不正路。
忽然,前面横着跳出两个举着啤酒瓶的大汉,挡住了去路,把他弹了回去。
正当他踉踉跄跄后退时,背后传来气恼的叫骂声:“狗崽子,可算找到你了!”
“噗啪!”
一只啤酒瓶轰在他头侧,碎成无数带血的玻璃渣,铺满了一地。
男孩耳朵周围染红了一片,几乎要倒下去时,又被一把扯住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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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没交保护费了你?命还想不想要了!”
皮带帮帮主青筋暴起,恨不得把他勒死在这儿。
他们是这儿的地头蛇,穿的是破衣烂衫,袒胸露乳,乱糟糟的头发一股臭鸡蛋味,脸也是从来不洗的,乌漆麻黑。
但皮带帮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烟可以不抽,饭可以不吃,但一定要买或捡一条霸气的皮带,捆起自己宽松得像条麻袋的裤子。
毕竟,皮带是男人的尊严,亦是“藏龙卧虎”
的法宝。
别西卜双腿离地,扑腾着,手一松,东西全掉在了地上。
“呀,老大,误会了!”
“人家今天懂事了!”
两个小弟飞快地把他的面包和钱揽进怀里
“哟,孝顺了!”
帮主把他往边上一丢,乐呵地捡起烟盒,越看越喜欢,仿佛在把玩一颗稀世珍宝。
“那是我下个星期的……”
弥撒从地上爬起,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来。
“什么?”
“钱你们拿走吧,但面包,求求你们……”
他跪倒下来,全身颤抖,血沿着耳朵滴到了地上。
帮主先是一愣,再是一笑,蹲下摸着他的头:“当然,你要是每次都这么乖,什么都好商量。”
而小弟们已经把包装撕开,狼吞虎咽起来。
“但你知道吗?我们去你家找了半天,扎了一手木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之后,帮主整个脸都抽搐起来,一把扣住他的脑袋,往地上一个劲儿砸,“他妈怎么什么都没有?你就是这么对你的主人的吗!”
男孩还未来得及捂住流血的头,就被一把甩了出去,又被四个小弟摁住了四肢。
“丢屋子里去!”
“得令!”
他们抬起他来,踢开就近的门,把别西卜扔了进去。
这可不是他的家,但帮主才不管。小弥撒挣扎着想爬起,却被一脚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