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我听过。”
江一然叹了口气,“不好治。”
“不过属下觉得小殿下的抑郁症应当不会太严重,主要还是要小殿下自己想开。”
“谈何容易。”
安叙本就不是什么开朗的性格,心里话不会对别人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再加上这事,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
江一然望着冥界漆黑的天空,第一次这么束手无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深深的无力感。
……
安叙又在负雪峰待了几天,一个人。青弦有时会和他聊天,不过两个人都不是很健谈,常常就把天聊死了。桃糖忙,又要忙人族的事,还要处理一些妖族的日常事务,只能晚上来陪他。
江含茵每天也会来,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他自己一个人。
安叙没事会下床走走,但不会离开山洞。外面雪一直在下,踩下去会陷很深,拔出来又费劲,而且雪很大,容易迷路。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靠在洞旁,看着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有时是晚上,月光洒在上面,像是铺了一层银纱,亮晶晶的,很美。
看着看着,思绪飘远,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次昏迷前时,他好像见到了江一然,但不真切,总觉得是幻觉。
吵架时自己还说了重话,也不知道他生没生气。
回来后发现结界被破坏了,又发现自己不在,会担心吗?
他从没这么想念过一个人,连带着看雪、看月都多了几分惆怅。
“怎么睡着了?”
安叙迟迟没等到桃糖,靠在墙边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紧接着身体悬空,自己被抱了起来。
安叙清醒了些,想看看抱自己的人是谁,但下一秒,烛灯被吹熄,自己则被放到了床上。
呼吸逐渐靠近,那人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安叙脸上。感觉到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安叙懵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好在那人没有做些太过分的举动,只是轻轻吻了吻少年的发丝。
安叙早就对来人有了猜测,但凭自己这些年的了解,这可不像是他哥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他在做表面工作还是这些年自己一直误会了?
这人的反常安叙也懒得去管,只要不威胁到自己或者自己朋友他什么都可以装看不见,甚至还能继续陪他演兄友弟恭的剧本。
……
“收拾一下,我带你回去。”
安叙发呆的第n天,青弦忽然对他道。
“好吧,你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我们走吧。”
“真的?”
看着少年狐疑的表情,青弦笑了:“我还能骗你吗?”
安叙:“我妈说身体好了才可以走。”
青弦:“你现在身体状态稳定了,如果要等你身体好的话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又不可能把你一直关在这里。”
安叙就这样回了家——他那间只属于自己的小屋子。
虽然回去了,但安叙没有去学校,一直待在家里。青弦和江含茵轮流来照顾他,期间沫雨听说他回来了,也来看过几次。
回到家安叙也还是发呆,什么事都不想干,但这里让他感觉更亲切一点。
“叩叩叩。”
这天中午青弦有事没来,午饭没着落,安叙只好点外卖。听到敲门声,安叙以为是外卖到了,过去开门。
但看到屋外的人时他愣住了。
江一然仍然笑着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呀,想我了吗?”
“你怎么来了?”
安叙给他让开路。
“来看你啊。”
江一然说,“好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嘛?”
安叙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