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我想你了,我好想你……我想办法回去,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那时候晏承出国不久,不仅没有彻底告别过去,还要逼自己习惯异国他乡的生活以及骤然高压的工作。他的生活一团糟,倾尽所有的事业跌入最低谷,未来一片渺茫;他唯一继续下去的希望和期盼,是回国见自己心爱的人一面。
就一面。
他这样在电话里哀求。
可是当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没空,而且我也不想见你,以后别再打来了。”
她只想和过去、和他一刀两断,任何藕断丝连都不要有。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正处于“新人生”
最难熬的阶段,她的事业蒸蒸日上、如鱼得水,她就以为他也是一样的。
被那样对待,再深厚的爱都会被消耗殆尽的吧?她想。至少她会,甚至可能还会因此恨上对方,别说爱了,日后只会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晏承没有。
他好像永远学不会恨她、讨厌她,不管她如何狠心决绝。这世上果真有这样深沉的感情吗?居然比当初她对宋聿的更甚。
她以为十几岁时的她已经够傻了,原来还有人比她更傻。
“还疼吗?”
晏承垂着眼问,眉眼间溢出一丝心疼。
秦招招回过神来,腿上用力挣了挣,没挣脱,她放弃了,有些有气无力:“已经好多了,谢谢你。”
“那就好。”
晏承意味不明地说出这几个字后,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慢慢地抬起眼帘看她。
他已经和她稍稍拉开些距离,却又仰头摆出那张过于好看的脸,眸色晦暗不明,瞳孔里深深地倒映出她的身影——他那样专注地看着她,像依偎在主人脚边、用耳鬓厮磨主人的裙摆后,抬着头无言索求亲吻或抚慰的宠物。
漂亮的、让人心软的宠物。
秦招招本想赶他走的。
她在心里打了无数的腹稿,想了很多挑不出错处的客套说辞,可多年前那个深夜晏承哽咽的哀求和如今的他重叠,她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冷漠难听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伤害。
“……辛苦你送我回来,”
秦招招躲开晏承的视线,“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会儿……”
你自便吧,或者也可以离开。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晏承应该能明白她这句话暗含的逐客令。她想着,终于找准机会把脚从晏承怀里抽出来,她躺到沙发上,背对着晏承。
少顷,身后传来窸窣的衣物摩擦声,似乎是晏承站起来了,“……好,那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