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最后只得离开。
花芜眯缝着眼睛,透过人群的缝隙,似乎都看到了裴玄脑袋顶上笼罩的黑云。
“可算走了?!”
“红芽儿,你说裴玄有没有看出什么?!”
“他会不会和皇上胡说八道去了,让皇上把咱们两个抓起来?!”
花芜躺在床上装死,任由鹤云深给她把脉,其实却是在脑海中不停的和红芽儿商量着对策。
“应该不会!”
“他若是真的看出什么了,肯定当场就把咱俩给抓了。”
“可他却只是这么离开了。”
“我觉得至少,他应该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红芽儿努力分析着。
它躲在花芜的识海里,不需要和裴玄打机锋,因此,能更好的观察裴玄。
紫宵宫历代天师都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他们对待妖物的态度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旦遇见妖,便会抓住镇妖塔,哪怕是皇命,也不能阻止他们捉妖。
如果,裴玄发现了它,早就动手捉它了,绝不会轻易就这么走了。
至于,裴玄有没有发现花芜的异常,它觉得裴玄是发现了花芜的异常,可是,它不明白裴玄为何没有动手。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虽说不能马上把你带回去,但是,若是你死了变成灵魂,我也能护着你灵魂不散,到时候等我恢复了功力,仍然能把你带回去。”
,红芽儿此时也很慌乱,裴玄太过深不可测,它猜不到裴玄的想法,只能小脑袋飞快地转着,做着最坏的打算。
嗯?!
还能这样吗?!
那岂不是说日后宫中会有两个阿飘了?!
红芽儿带着她一起去偷龙气?!
想想……好像还挺刺激的。
有了一条退路,花芜和红芽儿放心多了,心中也不那么慌了,两人正在识海里讨论,那裴玄到底看出什么了没有?
正讨论得欢的时候,花芜突然觉得鼻子下面的人中穴蓦地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疼得花芜一下便睁开了眼睛,果见,鹤云深手持一根长长的银针,正扎在她的人中穴上,鼻间满是鹤云深身上淡淡的药香……
“鹤云深!你天天扎我!”
,花芜幽怨地看着鹤云深。
她只是装昏迷而已,又不是真昏迷,她不信鹤云深诊断不出来。
鹤云深见到花芜醒过来,听到花芜的抱怨,他连忙将银针抽回放好,眉眼可见的放松。
看到花芜又闭上眼睛昏厥的那一刻,他心蓦然一慌,他怕他再施一次施针,也救不回来她,下意识地施针刺穴,还好,她一下就醒了。
……
养心殿。
“裴玄,你可查清这宫中闹鬼,究竟真的是禧嫔的鬼魂在作祟,还是有人故意想要谋害贤妃?!”
景弘帝萧凛修长的手指在龙椅上轻轻敲了两下,长眉微蹙,目光闪过一丝锐利。
当他听闻宫中闹鬼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是不是有人暗中在害阿芜。
毕竟阿芜身子不好,在合欢宫中差点死了,鹤云深已经说了阿芜再经不起一次强烈的刺激,就在这个时侯,宫中突然闹鬼,很难让他不怀疑,有人想借机要阿芜的命!
若是真的闹鬼也就罢了,若是有人想借机害阿芜的命……
景弘帝萧凛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溢出了丝丝杀气。
她们就这般容不下阿芜吗?
国师裴玄感受到了景弘帝萧凛身上的杀意,这是他头一次在萧凛的身上感受到这么重的杀意,不由抬首看了一眼如今的大兖帝王。
金丝龙袍、龙簪金冠、俊美绝伦、尊贵睥睨。
景弘帝萧凛似乎天生就适合做帝王,当初让先帝都头疼不已的冗繁政务,景弘帝萧凛处理起来却丝滑顺畅,游刃有余。
想当初,七王反叛勾结北方草原戎部攻打京城,消息传到京城,景弘帝萧凛都没有流露出这么浓重的杀意,他只是冷着脸,身披金甲,亲自带上十万镇国军打到北方,活捉了七王,摘了草原戎部首领的脑袋,并将他们赶回了草原。
现在,萧凛竟然因为只是怀疑后宫中有人要暗贤妃,便流露出这么重的杀意,难怪鹤云深会跟他说皇上待花芜不同!也难怪一向对自己自信的妼贵妃会怀疑自己不是女帛星,贤妃才是女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