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停留在她的颈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抬起指尖,抹去了她下巴上不知从哪蹭来的一丝灰痕。
做完这些,他便收回了手,再也不动了。
直到烤鱼的香气渐渐浓厚,两面都泛起金黄,他才再次伸手,推了推她:“醒醒。”
崔令宜睡得不深,被他一推便立刻支起身子,一睁眼看见是卫云章,就又倒回了他的腿上。
“居然睡着了。”
她嘀咕了一句,看向他手里的烤鱼,用力地嗅闻几下。
香是挺香的,但也夹杂了些许水腥气,可现在也没地方弄调味料,只能凑活吃了。
“现在不烫了,入口正好。”
卫云章将一条鱼递到她嘴边,“你起来尝尝?”
他原以为她会用手接过串鱼的木棍,谁知她直接一仰下巴,像只狸奴一样,就着他的手,从鱼腹上叼了一块肉进嘴。
“虽然味道寡淡,但胜在新鲜。”
崔令宜说,“你尝了没有?”
“我尝了,要不我怎么知道不烫了呢?”
“是不是从来没吃过这么新鲜的鱼?”
卫云章点头。
崔令宜躺在他的腿上,挪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我们出来的时节不太好,若是夏天或者秋天,这山野里还会有许多可口的野果。它们可能长得不太好看,但味道却是很好的。”
卫云章:“你以前经常吃吗?”
“有时候会吃。”
崔令宜道,“而且还得记住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以前我不小心认错过一次,把两种颜色很像的果子弄错了,结果回去后吐了一天。幸好那果子毒性不强
,否则可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算了,还是少说几句话吧。”
卫云章道,“你当心鱼刺。”
他把木棍转了个方向,用手掌贴着她的下唇,问她:“有没有刺?吐出来吧。”
崔令宜极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火燎了一样,一骨碌从他腿上爬了起来,坐直到了一边:“没刺,鱼腹上有什么刺。”
她从他手里夺过那条鱼,又上下打量他一番,好半晌,犹犹豫豫地道:“怎么觉得你今夜态度这么好……难道就因为我背你回来?再给你上了个药?”
卫云章收回手掌:“不然呢?我现在腿脚不便,若是不哄好你,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怎么办?”
“我是那样的人吗?”
崔令宜一边又叼了块鱼肉下来,一边嘀咕,“总感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非奸即盗?比盗,我盗得过你吗?”
卫云章也学着她的样子,斜着眼上下扫视她,“还奸,我现在有这个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