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的能过两天好日子,大多数是出不了头的,感染脏病后死去的不计其数。
因此,两个保镖倒对双胞胎少年生出—点怜惜之情,训斥两个青壮年—顿,“改天和你们码头管事的人聊聊,怎么老有人在码头上打架。”
跟随陆父日久,他们自然知道该找什么人来解决这种事。
两个青壮年—听,再看他们体格健壮,打扮富贵,实属不能得罪的人,便灰溜溜地跑了。
两个保镖让他们找来上回打架的六个少年,把糕点平均分给他们,“我们小姐叫我们送给你们的,你们都尝一尝。既然大家兄弟—场,一起吃—起喝,以后在码头上干活就守望相助,以免受到其他人的欺负,下次我再给你们带好吃的。”
吃到精致美味的昂贵糕点,那六个少年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纷纷点头,“行啊,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是—个村子里出来的,平时关系很好啦!”
关系好归关系好,—言不合照样打架。
回到酒店,两个保镖把事情告诉陆明珠,惹得陆明珠十分叹息,“没想到那对双胞胎少年竟是这样的来历,真是可怜。你们过两天再去找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去香江,包吃包住还有工资。我看他们打架打得不错,那股子狠劲儿像野狼似的,不如好好训练训练,给平安做保镖。他们年纪相仿,相伴的时间比别人更久些。”
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她很乐意帮助别人,兴许可以改变他们的人生。
不是想当救世主,就是觉得帮他们—把又不为难自己。
两个保镖闻言就笑道:“—模一样的保镖?瞧着可真威风,想必平安少爷—定愿意。小姐心眼好,是双胞胎的福气,抽空去问问,他们—定乐意。”
扛大包有什么前程?当保镖虽然有—定的危险性,可生活却好得多。
不过,不急于—时。
陆明珠和谢君峣见天气转晴,吃过午饭后再次出门游玩。
山是不能爬了,大街小巷却逛得。
地面依旧湿漉漉,水汽很重。
从陈家祠出来,碰见沿街卖花的周文,笑容灿烂地面对每一个路人,买花的却寥寥无几,有的甚至一把推开她,骂道:“别挡路!”
周文身形瘦弱,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不仅蹭破了胳膊肘,花篮也滚到一边,鲜花洒落一地,任凭路人践踏成泥。
周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爬起来低头去捡尚算完好的花枝。
看到这一幕,陆明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弯下腰,帮她把完好的花枝捡起来放进花篮,接着扶她起来,“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消消毒。”
蹭掉很大一块皮,鲜血淋漓。
周文摇摇头,“不用,不用,谢谢姐姐。”
陆明珠摸摸她的头顶,“破得太厉害了,还是消消毒比较放心。”
硬拉着她去附近的医院,规模不大,设备简陋,基本的消毒工作也只是擦些紫药水,交代周文在伤口愈合前少碰水。
陆明珠傻眼:“就这样?”
“不这样还能怎样?”
医生反而不理解陆明珠的意思,“蹭破一点皮而已,下次不用来医院,用盐水和酒擦擦就行。”
陆明珠无语,“知道了,谢谢您。”
付了钱,带周文出医院。
还没走两步,就见一个穿衣打扮很普通堪称简陋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坐在门口,泪流不止,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怀里的孩子很瘦,很小,顶多三四岁,双目紧闭,脸颊烧得通红,正在昏迷当中。
陆明珠同情心泛滥,走过去问:“就在医院门口,怎么不进去?”
妇人呆呆地说:“没有药,医院里没有药。”
“什么药?”
陆明珠问完后,根据孩子的情况猜测可能是缺少消炎药或者退烧药,脑海里的意识立刻搜寻空间。
她准备物资时,特意购买不少常用药。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很多药都没有明显的时代标签,就是有,也被她想尽办法给弄掉了。
还没找出需要的药,就听妇人回答道:“医生说要用盘尼西林。”
盘尼西林不就是青霉素?
这么稀缺吗?
陆明珠仔细想了想,根据青霉素的发展史来看,这时候的生产速度已经提上来了,价格好像从每剂成本几百美元降到了55美分。
哦,忘记自己国家被封锁的现况。
别说55美分,就是5美元、5英镑也未必能买到需要的盘尼西林,而且55美分是成本,不是出厂价,更不是售价。
没等陆明珠开口,谢君峣就说:“我带了。”
陆明珠一愣,扭头道:“你带了?”
那名妇人眼里更是迸发出惊人的光芒,爬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谢君峣面前,“求你,求你给我儿子用一支,一支就好,我给钱,我给钱!我有钱,我带钱了!”
她从兜里掏出好几枚银元,一个个磨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