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忽然道:“这样的痛基本上都是以前打仗落下来的,关节上的毛病。明珠,你行李中不是带着很好用的膏药吗?不如给陆同志送两贴,看看有没有效果。”
和陆逐日多年不见,一开始她根本没认出来。
大变样了。
只有一双眼睛的形状依旧,其他都变了。
又黑又瘦,又老又沧桑。
别说她,就是陆父站在他面前估计都认不出他是自己的亲儿子。
现在之所以认出来,是因为她注意到陆明珠和陆逐日的对话,同时注意到陆逐日左边鬓角处长的那颗小小黑痣。
陆长生生来就有的。
安如意本是一片好心,想让兄妹俩有说话的机会,不料却被陆明珠拒绝。
陆明珠拒绝得很干脆:“干妈,您记错啦,我没带什么膏药,我只是带了点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药丸子,没经过医生诊断,不敢给陆同志随便乱用。”
她空间里有这些东西,且出租的唐楼也开着一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店。
拿出来的话,理由充足。
安如意闻言就知是陆明珠行事谨慎,心里觉得很奇怪。
以往不相认是非常正常且谨慎的一件事,怕陆家遭受灭顶之灾,现在乱世结束了,人民当家做主,为什么仍不相认?
虽然纳闷,但安如意没有多事儿。
“你说得有道理。”
她道。
贺云和谢君峣同时看了看陆明珠,回想起陆平安极像她的面容,还有从陆家几个小妾房中传出来关于陆长生尚在人间的猜测。
陆父带平安出入生意场,向人介绍时都说是他孙子。
再看陆逐日,贺云和谢君峣怎么看都觉得他和陆明珠的眼睛一模一样。
只有极熟悉的人才会发现。
似章振兴这些人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估计他们也不会想到陆长生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大少爷居然会投军作战,几度险死还生。
谢君峣嘴巴快:“药酒是外用的,不需要医生诊断。明珠,我陪你给他送一瓶。”
陆明珠想了想,问章振兴:“章同志,方便吗?”
顿了顿,她又说:“对于为国为民落得一身伤的大英雄,我心里十分佩服,也想做点什么,可惜我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在这时候略尽绵薄之力。”
章振兴哈哈大笑:“你有心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当即叫人给他们带路。
陆明珠和谢君峣并不知陆逐日的住处,谢过后回房取药酒,然后再去找陆逐日。
相比他们的住宿环境,陆逐日的房间就差远了,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单人间,除了暖气片,里面只有一床一几一椅和一张写字台,台上放着茶盘,盘内站着热水壶。
陆逐日给他们开门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个搪瓷缸,缸内冒着热气。
陆明珠探头看一眼,发现里面只有白开水。
见到她和谢君峣,陆逐日竟无半分意外,“你们来找我?进来说话。”
又向给他们带路的青年同志道谢,让他先回去。
这时,谢君峣开口道:“明珠,我有一件东西忘记拿了,我去去就回,你们先说话,等会儿我来了直接敲门。”
陆明珠便知他猜出几分端倪,“你去忙吧,不用急着回来。”
待他走后,陆逐日眉头微皱,“他是谁?”
“我男朋友。”
陆明珠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口齿伶俐,“他叫谢君峣,才貌双全,资财雄厚,比起什么老首长的团长儿子更让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