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姮也不用怕。”
李延玺在她耳尖吻了吻,缱绻低声道∶“死后,孤与你也是要同葬在那里的。”
生同寝,死同穴。
沈骊珠眼睫颤了颤,指尖微攥了他的一抹衣角,“殿下正值盛年,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又抬起了眸,问道∶“为君者,不都希望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吗?不然怎会有皇上万岁,太子千岁。”
李延玺嘴角弯了下,似乎她的话愉悦了他,不禁失笑道∶“吉祥话罢了,难道世上还真有活了千百年不死的人不成,反正孤是从不信的。而且……”
他凝着她的眸,“千万太长,孤不贪心的,不奢求有那么久,阿姮,孤只要与你有百年就已足够。”
——只争朝夕,百年相守。
说罢,李延玺低头轻吻住了骊珠的唇。
夜,正暮。
吻,渐浓。
她身子微僵,却是他的手探进了她的寝衣中,只隔着一层抹胸,动作或重或浅。
“差点忘记了……”
沈骊珠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听太子声音微哑地低笑了句,停住了手。
然后,手往下,覆在了她腹部。
明明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动的,但,或许是她的心理缘故,在男人修长而温热的手掌落到上面的那一刻,沈骊珠觉得小腹微微抽动。
只是,她要走,怎么可能让太子知道她腹中孩子的存在?
在李延玺去帝陵前这几日里,沈骊珠都尽量避免食用鱼之类味道重的荤腥,以免闻到那些吐出来,惹得李延玺怀疑。
又以薄荷,香草等物做了止吐的香包。
一时,孕状未外显。
直到太子临行前一晚,骊珠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只是,这最后一晚,却终究是躲不过了。
她不敢叫他知道自己怀孕,也不敢叫他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面对这样炙热的眼神……
她不知该怎么拒绝。
因为没有记忆的沈骊珠,不会拒绝他。
逃不掉,她又怕伤到孩子,便想着自己占据主导,咬唇大胆却总归有几分羞涩道:“今晚,殿下让我来吧。”
“好。”
李延玺喉结滚动,低笑了声,他对她从来都是无一不允,何况是这个。
抬手,扶了她的腰。
李延玺便倚在床头,狭长墨眸美丽暗炙的凝着她,她不好意思的躲开那视线,却被太子捧着脸扳回来,“我的阿姮,怎的还这么害羞?”
他亲了她。
唇齿交融间,太子低声呢喃道,“阿姮,你要在宫里等孤回来……”
沈骊珠没答,她眼尾湿红,眸底缠绕雾色,像是被一朵采摘的蔷薇,泣着露珠,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动作几乎停滞。
最后,李延玺轻笑,那笑不知惑了谁的眉眼,“虽然这样……倒也别有情致,不过实在是磨人,所以……还是孤来吧。”
两人便天地颠倒了过来。
女子满头青丝散在枕间,鸾帐内夜明珠光晕淡淡,映着她肤光如雪,容色妩媚。
她惊颤地叫了声,只得在春水被搅乱的情。欲里尽力护着肚腹,叫他轻一些。
最后,男人掀了帘子下榻,披了衫子叫水进来。
沈骊珠瘫软在床榻间,搭在身上锦被露出的肩头雪白光裸,忽然想到,以他太子之尊,两人在一起,欢好过后,却从来都是他服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