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陈三和刘奋进的对话苏灿都没有再听,他则是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苏灿想起开判堂那天陈冰和他说的话,她说自己是因为苏灿才上山去的。当时那个场景,看着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因为自己的事儿被牵连,在戒律堂里遭了罪,苏灿一个男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如今想来,陈冰当时的表现和暧昧不明的话语究竟几分可信确实有待商榷。
陈冰的确上了山,但恐怕找苏灿是假,接到二层小楼的报信去查看情况才是真吧!从结果反推,陈冰之所以丢了手机此时也有了解释,那根本不是为了配合苏灿的谎言,她不怕没被查到那通与苏灿之间不存在的电话,而是担心大家知道事当天她与身在二层小楼的赵乾坤联系过。
那天赵乾坤来病房看苏灿时,临走前就有告诉过他,不要小看了这寨子里的每一个人。现在想想,赵乾坤那就是在提点苏灿,但当时苏灿先入为主对赵乾坤的印象并不好,因此也没有在意他的话,故而一直被蒙骗到现在。看来陈三说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果然有道理。同样是被付出过真心的人背后扎刀,这一刻,苏灿和陈三忽然就有了共鸣。
临行前,陈三又对苏灿和刘奋进嘱咐了几句,看着刘奋进将粗树枝做成的几件武器背好后,才与二人挥手告别。苏灿和刘奋进在对陈三道过谢后,便拿起简易的火把,开始沿着地下甬道回返。
“陈三叔的话你怎么看?”
走出一段后,刘奋进忽然开口询问苏灿。
“哪句话?”
苏灿情绪不是很高,回得也心不在焉。
“他在勾栏坊里见过凯子叔那句。”
刘奋进提醒道。
“哦,我感觉那应该是真的,寨子里前门肯定一直有站岗的,陈三叔过来时除了接人的严七,必定会见过另外一个人,他没必要在这件事儿上撒谎。”
苏灿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低落啊!怎么舍不得陈三叔?你要是真舍不得咱们现在回去也行,反正也没几天了,咱俩就和他在这儿凑合凑合。”
刘奋进停下脚步看向苏灿。
“没有,想什么呢,陈三叔待在这儿明显是有别的事儿要做。”
苏灿闻言揉了把脸,回身揽住刘奋进的肩膀,“走吧,陈三叔赶我们走,就是不想让我们掺和进去,咱就别添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奋进点点头,顺着苏灿的力道继续往前走,“那你说凯子叔为啥不告诉咱们,和咱们说见过陈三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吧!”
“也许凯子叔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般,你与他毕竟近二十年没见了,他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你又能了解多少?在勾栏坊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二十年,竟能得了个老好人的名声,你感觉他会是个简单的人吗!”
“你说得对,凯子叔可能早就不是我小时候那个总是笑呵呵的叔叔了。”
刘奋进想到了老梅这一年的经历和最后的结局,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能隐忍一年和杀妻仇人同一屋檐下,最后把人折磨成那样还没有人知晓,他的确是个心狠又有手段的。”
“不是没人知晓,我俩不就知道了!”
苏灿接了一句。
“的确,现在坊里面应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凯子叔都做了什么。”
刘奋进闻言点点头,“你说他真的会去和应先生坦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