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第一波蛙鸣已经响起,顺着湖水一波波传来,仿佛永无止境一般,吵得人心乱。
夜晚已至,杨峰未归,窦晓玲的心里乱的像一副疯狂画家的印象派画作。
每每想起白天里在市场里看到的那个画面,她的心就紧紧抽搐着无法自拔。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爱杨峰了,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一定会无动于衷。
但,她错了。
看到杨峰和那个姑娘对视而笑,她感觉自己的心被紧紧地攥住了。
痛到无法呼吸。
她不是没有想过,也许自己丈夫和那姑娘,什么都没有生。
毕竟,他俩只是在路上有说有笑地走着。
难道还不让人走路了吗?
但,她是女人。
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
窦晓玲很清楚第从那个相貌柔和的漂亮姑娘的眼中,看到了光芒。
那是崇拜,是信任,是仰慕。
也很可能是爱慕。
窦晓玲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厅里。
她很希望是她想错了。
但,完全不受控制的,她回忆起了她的过去。
那时,杨峰还是个烂赌鬼。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手气还不错。
连续好几天,天天能拿回家一些钱。
那段日子的杨峰心情好,虽然没有最近的杨峰这么好,但每天也很和气。
一度,窦晓玲以为,自己的人生会慢慢变好一些了。
一度,她觉得,哪怕是这样的日子,她也认了。
哪怕丈夫天天赌博,但只要能往家拿钱,起码日子是能过下去的。
但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
一日,家里屋顶有点漏,需要个男人上房。
她没法子,就去杨峰经常待的那家赌馆找他。
然而,去了,她却看到了让她十分无法接受的一幕。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挂在杨峰身上,而杨峰则叼着烟,一手踩在凳子上,十分卖力地喊着。
“大!大!”
……确实很大。
窦晓玲哀怨地看了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想。
后来,杨峰和她赌咒誓,他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生,她只是看上了他能赢钱而已。
窦晓玲似乎也接受了杨峰的说法。
但那之后,她心里多少是有一根刺的。
自己的丈夫不学无术,好赌。
那,个人作风有问题,也是有可能的吧?
……
杨曼曼可怜兮兮地看着妈妈,小手捂着肚子不敢说话。
她中午就没吃饱——窦晓玲因为神情恍惚,中午做饭做的一塌糊涂,面里面没有盐,小丫头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现在早就饿了。
但窦晓玲一直是这幅神情恍惚的样子,小丫头根本不敢催她。
门响了,杨峰从外边儿进来。
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晚上下班后,他们厂里抢着造出来的六百条裤子被一扫而空。
就这,那五家经销商还差点因为抢裤子打起来——根本不够卖。
因为是批价,所以一条裤子他们只收39元,指导销售价79,所以他们和商家是对半分。
但,架不住量大啊!摆地摊一天,了不起卖个百十来条,现在呢,一天六百条,不够卖!
杨峰计算过,现在广告还没全面铺开,等广告全面铺开后,他们起码一天能卖两三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