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城召集亲信们开会,就是要把当前这个形势告诉大家。你们别做成为股东,成为老板的梦。有刘万程在,你们的将来,刘勇那就是例子!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帮人能混到这一步,一个个也都有点本事。
刘万程没有银行做后盾,铺的摊子又这么大,他自己都意识到危险了,所以才停止了扩张的步伐,只利用二分厂来影响咱们,从上到下的动嘴不动手,造声势。
咱们得反其道而行之,不能和他硬碰硬。他上面有关系,属下企业又有高利润,咱碰不过他。
他不是想吞了江山机器厂吗?那就让他吞,让他早吞,撑死他!
大家手机上都有个贪吃蛇的游戏,这贪吃蛇最后怎么死的?撑死的!让刘万程吃一大堆撑死,然后那些东西他还得吐出来,吐出来还是咱们的!
可怎么才能撑死他呢?刘万程很精明,一般不可能上咱们的当啊?
刘彩城就笑了。不上当不要紧,你拿王局长压我,我还不会找更大的官压你吗?我用权力逼着你往我挖的坑里跳!你不跳就是对抗权力,那你就离死不远了。你最后还是不得不跳,跳进去你还是死路一条!
此后不久的一天,刘万程就接到了市委经济犯罪调查科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经调科严格来说,不属于执法机关,但它属于市委直接领导,权力一点不小。被他盯上,没有绝对关系,恐怕就很难脱身了。
刘万程也是一头雾水,自己一个小公司老板,别说没有犯罪,就是犯罪,也应该由经侦大队来管啊,怎么会惊动这么高的领导层呢?
他就给相熟的领导和朋友打电话,试图打听出点内幕来。结果,却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探听出来。
朋友里面还是赵杰对他最关心,答应想办法帮他问问。赵杰已经不是外贸公司的经理了,现在是经贸委员会主任了。市里的经济大权,有一多半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他答应帮忙,刘万程总算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他又反复考虑了自己自辞职经商以来的所作所为,除了从江山机器厂拿走的那份死账,其余并没有什么违规违纪,更没有什么违法。
可经调科为什么要叫他过去呢?
话说回来,这年头也不是你考虑有没有违法的时代,而是人家说你违法了,你就违法了。一般违法是惊动不了经调科的,只要这个部门过问,那基本就是腐败大案,判十年以下的,基本就没有。
刘万程越想就越害怕,为保险起见,他还是把公司里的几员大将都招回来,开了个秘密的小会。
吴晓波两口子,徐洁,这都是家人,当然要参加了,张静、高强、张年发,还有成长起来了的王浩,他就都给叫到自己办公室里了。
张静本来还想找他算账呢。一个国庆假,他把她的车就给开了上千公里出去,肯定是带着小情人高秀菊疯去了。
你疯你开你的车呀,干嘛开我的?你们还在我车里做什么啦?不让刘万程给她把车从内到外来个大保养,她都没打算饶他。
可听到经调科这三个字,张静乖乖闭嘴了,出大事了!
刘万程把事情说一遍,就开始交代后事。万一自己出事,公司不能乱。
首先,他就公司股份组成,做了详细划分。这是他创业的时候就基本想好的事情,只是碍于高强和张年发死活不要股份,他就没有推行。
这回不行了,他万一进去,这俩人没股份他不放心。
在他心里,吴晓波、张静、高强、张年发,这都是公司的原始创业人,再加上一个徐艳,每个人都必须持有公司百分之十的原始股份,不仅参与公司决策,公司盈亏,都会影响到他们手里股份的价值。也就是说,他们要与公司共存亡的。
剩下的数控机加分厂经理王浩,精密制造分厂经理肖涵,各享有公司百分之五股份的分红权,参与公司高层决策。
公司剩余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和王浩、肖涵分红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掌握在徐洁手里。
将来有一天,江山机器厂这个地盘,完全属于万程工贸的时候,这些股份的大部分,将无偿变为全体工人的持股,实现他企业是全体工人阶级集体财产的理想。
好多人听他说到这里,才知道他心里真正想什么,徐洁就忍不住哭了。
他就劝徐洁:“别哭,我就是为以防万一,事情不见得就那么严重。就算万一我进去,顶多十年也就出来了,你还等不了我十年啊?”
一句话把徐洁说的生了气,不哭了。
接着,他就宣布,如果他有事,不能行使总经理职权,则由吴晓波代替他做总经理,张静为第一副总,协助吴晓波。高强为第二副总,主管企管部。张年发为第三副总,协助高强。
高强和张年发还是不想要股份,刘万程就不再客气了,严肃了说:“不要以为这股份就是钱,有时候它还是债!如果你们经营不善,银行和外面的债还不上,你们还要倾家荡产还债的!这叫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那两位就不说话了。
刘万程想想就对高强说:“高叔,你的股份,将来不能让高军继承,那小子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