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就是我能走到的地方了吧。
我顺着并没有台阶的山路到达了鬼影山脉上的其中一个制高点,在这里可以畅通无阻地环视四周。
鬼影山脉上那些陡峭的坡上,处处建造了供人站立的城墙,而稍微平整的地方则用沙袋堆砌起了一处又一处掩体。
青黑色的山脉是微微弯曲的,我能从这边看到山的那边,但现在,我目之所及,漫山遍野都是人。
连棵树都没有,树木早已被砍下做成了栅栏和拒马。
五万驻扎的部队一同上阵并不常见,只是因为今天已经不得不全军列阵了。
空气并不干燥,水汽充斥着潮湿的空气,我看向头顶上目视没有离山顶有多远的乌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雨水就会降下来吧。
“快!炮弹搬到那边!”
“加固防线,再检查一遍!”
紧张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各个主阵地之间的干道上随意的撒了石灰和稻草,提着水桶的士兵灵巧地跑到阵地中央的空油桶旁边,将一桶桶清澈的河水倒进去。
旁边的重机枪已经补充好了冷却水,负责保养的人员最后一次用润滑油将炮膛与各个零件润滑到最好的状态。
原本一万人维持的阵地此时摩肩擦踵,一处碉堡里挤满了十个人,还人人坐着弹药箱和医疗箱。
碉堡上面也没有空着,一个个沙袋将机枪手和副机枪手保护了起来。
被埋了地雷的地方随意的用涂鸦画了个圈,反正感染者不会绕地雷,这样让自己人能看见就好。
几乎是统一的默认,大家都默契地在腰上挂满了爆破型手榴弹,反正不管时间多长,都会被包围的。
山脚下已经被浇上了汽油,后方的燃烧汽油弹也准备待续,一旦燃烧起来,至少半个小时不会被雨浇灭。
山顶的巨大监狱,也就是目前贸易联盟的支部静谧5o5此时扎满了帐篷,除了大部分用来安置伤员的,还有存放物资的。
指挥部设置在监狱中的最高塔楼,此时塔楼底下正在组织人员为每一个战斗人员留下遗书。
我不太想去留,因为感觉就有点不详,但就算不留,也许牺牲后都没人给我吊唁。
所有人几乎是看哪缺人就去补上,我也随便找了个靠前的碉堡,在机枪手旁边坐下。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的确有把握把尸潮前段用来打头阵的战车级感染体撕开一个缺口。
“你会保佑我的,对吧。”
我摸了摸毛茸茸的c4熊,三次机会,完全足够了。
附近的同僚们抽着烟,“军医,你来根不?”
一位老兵问我。
我破天荒地接过了烟,我完全没烟瘾,但真的很需要类似尼古丁的药物给我提提神。
机枪旁边的那些高浓度白酒除了用来让我们喝,还兼顾着能作为燃烧瓶使用的作用。
“欸,这里有人了。”
有一位年轻的军医看到我身边的小药箱,于是打算转头走。
“没事,一起吧,前边需要的军医也多。”
我招了招手,于是我和另外一个军医一起在碉堡里坐下来。
放眼整座山,山底下有着成百上千的碉堡群,再往上半山腰,是无数火力点,而山顶则是炮兵的领地。
碉堡与碉堡之间也没有空着,停满了一辆又一辆的轻坦,滑膛炮中早已装填好了第一炮弹。
装甲车紧跟着轻坦交错杂居,车右侧的机枪手和车顶的机枪手会将轻坦克炮击后的漏网之鱼尽数撕裂。
“真的有必要吗?”
操着喷火器的作战人员看了看碉堡更前方的竖着的一片片插在地上的防爆盾牌。
每一片合金的防爆盾牌前面的地面上都用涂鸦喷漆画了标记,隐隐看去还能能土地里看到些许金属的反光,而防爆盾牌后头蹲着蓄势待的武士们。
“谁想出来的在离自己人那么近的地方埋地雷的?”
我一脸尴尬。
碉堡里说实话真有点挤,一个机枪手,一个副机枪手加上一个操喷火器的,俩步枪兵和我们俩军医,空间就十平方米但挤了七个人。
空气相当闷热,而我们就只有一个手摇式小风扇,得一个人摇到手抽筋来保证其他六人的状态。
这场仗我们会赢,因为必须赢,我握了握手中的左轮,自从几个小时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在没放下。
因为……毕竟自己有可能看不见最后的结果了呢,那就四舍五入猜我们会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