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护短之意显露无疑。
她厌恶地看了堂下站着的几人一眼,挥挥手道:“行了!新人也见过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哀家跟前杵着。”
眼不见心不烦。
秦牧原头一个拱手告退,卢雁依憋着笑,盈盈行了个福礼,随着秦牧原走了出去。
郭淑妃出一连串畅快的笑声,提着裙摆转了半圈,微微一福就算是施过礼了,道:“如此,臣妾就告退了!改日再来跟太后娘娘请安。”
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裙摆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明快的弧线,晃花了人的眼。
“张狂什么?!”
看着她转身出了大殿,崔德妃冷哼一声,看向剩下那些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下的妃嫔道:“太后娘娘都说散了,一个个傻愣着做什么?还要把你们留下来吃午膳不成?”
一众宫妃顿时如蒙大赦,纷纷施礼告辞。
看着众人作鸟兽散,崔德妃心头不快,拂袖坐到崔太后跟前,挑拨道:“太后娘娘,您瞧瞧如今这宫中可是没了章法,什么样的人都敢在您跟前放肆了。”
崔太后半阖着眼,捻了捻手中握着的佛珠串,道:“你消停些吧。”
在这后宫,任谁的风头压倒了谁,都越不过皇帝去。
郭淑妃如今敢在她面前肆意妄为,凭借的还不是她连失两子后,正武帝对她的容忍吗?
只要定远将军府仍在一日,郭淑妃的地位就动摇不了。
难道,她还真能将郭淑妃按在地上打板子不成?
争几句长短、逞几句口舌之快,没有半点用处。
她所谋求的,是更大的事。
寿康宫里里外外都种满了菊花,黄的白的粉的各色品种竞相开放,走在其中花香馥郁。
秦牧原却拧着眉头走得飞快,仿佛眼前菊花怒放的景致是那索命的毒。
卢雁依心下不解,却也跟着他加快了脚步。
到了宫门,秦牧原才停下脚步,回望着走得额角渗出热汗的卢雁依,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走得快了些。”
郭淑妃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地掐着腰,冲两人挥着手道:“你俩不用等我,直接去华阳宫吧!我都吩咐过了。”
卢雁依停下脚步,转身扶住她对秦牧原道:“王爷您先请吧,我与淑妃娘娘随后便到。”
秦牧原犹豫了片刻,终究微微颔,率先离去。
见他走了,于是两人也就不急了。
郭淑妃扶着她的手慢悠悠走着,道:“依依妹子,你也别怨晋王爷不等你。这其中有个缘故,他最是厌恶寿康宫的菊花。”
“为什么?”
卢雁依这才现,原来她并不了解秦牧原。
他的爱恨,他曾经的过往,他所经历的坎坷,她都未曾伴他一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