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依站在朦胧的晨光里,一字一句道:“事情很简单。十妹妹不愿进宫,便设计将我迷晕,让我上了轿替她入宫选秀。”
“我说得对吗?”
她转身看着卢丽婉,红唇微勾,绽放出一个冷漠的笑。
卢丽婉没有回答,众人却面面相觑,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不屑、厌恶等等情绪,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来。
“她疯了吗?”
“这可是欺君大罪!”
“你们二房,想害了我们整个卢家?!”
“疯子!趁早逐出去,别害人!”
“行了。”
任氏缓缓举起一只手,“辰时快到了,将她扶上轿,别误了时辰。”
两名婆子上前,将失了力气如木偶般任人摆弄的卢丽婉架上了轿子,任氏又让金桂给宫女和抬轿的内侍各塞了一张银票,道:“今日之事,还请各位保密。”
宫女将银票揣好,笑吟吟道:“夫人放心,今儿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来接了人。”
这趟差事委实不错,看了一场免费的热闹不说,还得了实惠。
辰时一到,云顶小轿便朝着皇宫的方向抬去。
任氏一直没动,直到那顶小轿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甘泉寺改日再去,我们眼下就去开祠堂、拿族谱。”
众人连连点头附和:“对对!赶紧的把这个祸害给清算出去。”
卢丽婉做下的事太让人惊骇,多让她在卢家留一刻,都是祸事。
牛氏唯唯诺诺地看着任氏,想要求情却又不敢。在卢丽婉谋划之时,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会被卢雁依识破了呢?让二房落到如今的田地。
肖氏托住她的胳膊,悄声道:“这事儿都是婉婉糊涂,母亲您可千万别掺和。”
这几日她察觉了一些动静,却也不想揽事上身,便没有理会。
哪里想到,卢丽婉会这样胆大包天?
牛氏一个激灵,立刻紧紧地闭上嘴巴,一言不。
万一惹怒了任氏,来个彻查就麻烦了。要知道,这件事中她可不干净,经不住查。她都一把年纪了,要是被休出门,那可是老脸都给丢尽了!
开祠堂是大事,任氏让人把卢宏裕和卢宏昌都请了来,又派马车去请了几名族老做见证。
卢家祠堂紧邻族学,除了大日子平常里少有人来,但香火不断,打扫得很干净。
今日,在供奉着卢家先祖的牌位前,站了好几十人。
卢宏裕沉声将事情的经过都交代清楚,取出金丝楠木匣子内装着的族谱,在众人的见证中用红色朱砂划去了卢丽婉的名字。
“从今日起,将卢丽婉逐出家门,生时荣辱与我卢家无干、死后不允葬入卢家墓地。”
此言一出,牛氏整个人瘫坐于地,如烂泥般扶不起来。
这就意味着,卢丽婉彻底成为了无根无源之人,她失去了这个女儿。从今往后,不管卢丽婉今后是大富大贵还是穷困潦倒,她既沾不上光也无能为力。
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牛氏心痛得难以呼吸。
其他人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卢丽婉连欺君之罪都敢犯,谁知道她以后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这种人,自然是要早些撇清关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