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暮春,水榭旁的绿树碧水格外浓烈,风里已有了初夏的气息。
卢雁依遣梅染守住了水榭入口处的栈桥,除了秦牧原外,任何人都不允放入。
她撩起长裙,率性地坐在木地板上。脱了白袜和绣花鞋,将一双因常年不见阳光而养得白嫩细滑的双足放入水中,踢起水花朵朵,自由自在。
这件事,她上辈子就想做了。
可惜,出嫁前要循规蹈矩、要遵循闺训,出嫁后成日担惊受怕,至死都未得一刻自由轻松。
真好啊。
卢雁依闭上眼睛,感受着从间掠过的清风,闻着馥郁的花香,足尖传来池水的清凉。阳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落下的光斑在那双小巧玲珑的双足上跳跃,晶莹的水珠从白玉般的脚趾上滴落。
秦牧原到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太美了,美得他忘记呼吸。
深不可测的凤目变得黑暗幽深,他单膝跪在她身旁,舒展猿臂环抱住她的纤腰。
卢雁依惊得“啊”
的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秦牧原放在了水榭里的软塌上。
秦牧原低头,看着她因为吃惊而睁大的美目,如蝴蝶翅膀一般忽闪着的浓密睫毛,秀挺精致的琼鼻,以及花瓣一般柔软的双唇。
怀里的人,是不可思议的柔软。
所有的一切,都在蛊惑着他的心神。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被男人的阳刚之气包裹着,卢雁依悄悄红了脸颊,一颗心不听使唤地疯狂跳动着。
更要命的,她的肌肤仿佛还带着上一世被秦牧原打下的烙印,梦中的画面不期然浮现于脑海,令她手脚软,漂亮的双眸里浮上一层迷离水雾,只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温香软玉在怀,秦牧原自问并非柳下惠。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飞掠过,他用头脑里最后一点清明提醒自己:来日方长,这里是卢府。
秦牧原闭上眼睛,竭尽所能拉开两人的距离。只因再这么下去,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卢雁依靠在软塌的垫子上还没回过神来,秦牧原就蹲下身子,用他今日特意新上身的天青色素面云锦长袍,轻柔地替她拭去双足的水痕。
“啊!”
卢雁依羞怯地阖上双眸,条件反射地想要把腿缩回来。
太丢人了!
她难得贪恋一回自在,怎料到他来得如此之快,刚好被他给看见了呢。哪怕是夫妻,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也太过亲密了,何况两人还未婚。
“别动。”
秦牧原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踝,声音如夜色中的琴弦般低沉又富有磁性,听得卢雁依心神荡漾。
“我替你擦干,别着凉了。”
纤细的双足被一双大掌拢在手心,秦牧原用锦袍缓缓擦拭着她足上的水痕。手中的莲足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她的脚趾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粉色,惹得他视线灼热,呼吸困难。
好像,陷入了一个比刚才更艰难的境地,意乱情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牧原恋恋不舍地放开怀中玉足,取过鞋袜来要替她穿上。
“不用,我自己来……”
卢雁依羞得如春日海棠,捂着眼睛不敢看他,却徒劳地想去抢他手中的鞋袜。怎么能让他替自己穿呢,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