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衬衣领口下,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动着。
再往上,一点胡茬儿都没有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眉毛……
不可否认,陆擎泽的这张脸,每一处都长成了她心里想要的那个模样。
而这个男人,原本应该是她的。
陆擎泽在跟顾宇森说话,隔着个小小的客厅,听不出他说了什么,可眉眼间的担忧是有的。
目光中满满的痴迷,下一瞬,看到了陆擎泽脸上褪去的担忧。
担忧变成了温柔。
男人回过头揽住安宁,眼见安宁摇了摇头,这才放下心来似的,又抬眼跟顾宇森说起了话。
只那只落在安宁肩上的手掌,大拇指温柔的摩挲着。
仿佛夫妻二人无声的交流。
任小碗的目光冷下来,朝安宁看了过去。
一缕冷风从窗口吹进来,一路顺着安宁的领口吹进了她脖子里。
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安宁回过头,正看到病房门里站着的任小碗。
顿时面上一惊,“小碗姐……”
知道任小碗醒了,一群人呼啦啦的冲进了病房。
顾宇森话语铿锵,说任家的事,他已经安排人跟进凤城那边的公安局了,有什么进展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任小碗,让她别担心。
冯雅茹声音温柔,一叠声的说妈妈在呢,握着任小碗的手就没松开过。
客厅里,还有闻讯赶来的梁曼桦和两个儿媳妇。
小时候生病,一包药加一碗糖水就对付过去了。
而此刻,眼前是关切担忧的面孔,住的是医院的特护病房,而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改名,从任小碗变成顾知夏。
这么想着,任小碗忽然觉得,心里好像没有早起刚得到消息时那么的痛了。
“爸,妈,我没事……”
被子下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任小碗红着眼圈看向顾宇森和冯雅茹,“等事情结束了,我想回凤城祭拜一下他们。到底,他们……养了我26年。”
“好,好,应该的!”
“好好养病,只要你好好儿的,妈做什么都愿意!”
任小碗垂下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过。
……
安宁和陆擎泽只在医院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
心知任小碗最近情绪不好,冯雅茹肯定是要陪着她的,安宁便抱了抱冯雅茹,“茹姨,你好好陪着小碗姐吧,等过段日子,带她来家里玩。”
冯雅茹点头,“好。”
转身要走时,安宁忽然想起什么,左右张望了一眼道:“怎么没见明景啊?”
顾明景在国外读博,今年说好了要回来过年的。
之前见面时,冯雅茹也说大年初二去看安宁的时候,会带着顾明景和任小碗一起去。
可安宁来了这么久了,一直没见到他。
提到儿子,冯雅茹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的匪夷所思,“之前知道小碗找回来了,他不管不顾的就要丢下手里的课题回来,被我和你顾伯父劝回去了。想着离过年没多久了,还不如安心把手头的事情忙完,过年回来多待一阵子。没想到,他又说不回来了。”
安宁一怔。
脑海里还是从前听陆擎泽说过的,说因为顾知夏,顾明景觉得自己也有大半的责任,这么多年,逃避一般当起了鸵鸟,缩在了学术的壳里。
可眼下,明知顾知夏已经找到了,他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却说不回来了?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安宁安慰了冯雅茹几句,转身进了电梯。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正看到车头前说话的陆擎泽和顾明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