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挨揍了,也有一些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你看这一道疤痕,那天过节,婶娘让我煮了一锅白米饭。
我想着尝尝白米饭是什么味道,就在开饭之前,偷偷挖了一大坨出来吃了。”
“那时候还太小,心眼实,在锅里挖出那么大一个坑,婶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然后操起锅铲就砸过来了,不过挨这一顿打也不亏,至少我把饭吃了,真好吃。”
“你看这道伤,就很亏……”
二狗子讲起身上那一个个伤痕,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绘声绘色,有时候还笑一下。
但司马义却没法陪着他笑,才知道,他们的童年差别这么大。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摔破一点皮,家里的丫鬟婆子们轮流照顾,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现在你也有武秀才功名,你堂兄应该打不过你了,有没有想过报仇雪恨?”
二狗子这次却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笑着说道。
“杀人犯王法,要杀头的。”
“犯没犯王法,还不是官府说了算。”
司马义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需要你犯法的时候,你就是踩死一只蚂蚁,也可以把你抓起来问罪杀头。”
“说你没犯法的时候,你哪怕是捅破天,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杀人,他们也看不见。”
“你看那些拦路抢劫的山贼,只要向官府孝敬点钱财,过得比地主老财还滋润。”
“你就实说想不想报仇吧,如果你想报仇,官府这边我保准你没事。”
司马义听了二狗子的经历,他似乎比二狗子本人还要愤怒一些。
一直怂恿二狗子报仇。
“唉!其实我一直很纠结。”
“堂妹应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她今年1o岁,如果当着她的面,把她爹娘兄长都杀了,她怎么办?”
“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快乐,不忍心让她也和我一样,成为没有爹娘的孤儿。”
二狗子其实这才是他一直纠结的地方,所谓王法,就是一层破窗户纸。
如果在某一个月黑风高夜,溜进去把人满门杀了,谁管得着。
他能看得出来,小娥子现在过得很快乐。
“再等几年吧,等到小娥子嫁人了,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她应该不会太伤心了……”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不知不觉一桶热水已经凉透了。
“水凉了,出来让我看一下。”
二狗子从水里钻出来,那些伤口处渗出一丝红色血迹,但周围仍然是青灰色。
“痛不痛?”
司马义用手指戳了一下,问道。
“不痛。”
二狗子摇了摇了头。
“这里呢,痛不痛?”
“不痛。”
“这里呢……”
司马义在每一处伤口都戳了一下,二狗子都没有痛觉。
“你这个尸毒有点麻烦,普通的药材没有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