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叶大富连连附和,
宓凤娘也乐呵呵把筷子提起来:“不是您外甥媳妇我吹,我家二姐儿这手艺可是一绝,您吃完会觉得这比肉还香。”
柯家人也没想到这些菜会真比肉香:
大葱头吃起来很有嚼劲,葱香比别处要更加浓郁,搭配着灰扑扑油汪汪的野蘑菇,吃起来绝对有肉的口感。
藠头咸菜被切得稀碎,和脆脆的空心菜梗炒在一起,咸鲜适中,正好配饭。
槐花加了黑面蒸本来是村里人人都会的做法,可是叶盏巧妙用锅再炒了一遍,立刻没了水汪汪的感觉,吃起来干爽脆香,还加了芥末根来提味,让这道菜空口吃都香。
至于栀子花炒韭菜扁豆丝里,扁豆丝被切得很细,又软又烂,连牙口不好的老人都能吃,里面的栀子花吸了韭菜的辛辣,层层花瓣吃起来口感又肥厚,居然好像真的在吃大肥肉!
粉条炒肉末就更不用说了,粉条被炒制了好久,从开始的雪白晶莹变成了浅褐色,“吸溜”
一大筷子,上面沾染着的酱汁和肉末一起刷进嘴里。滑溜溜,酱汁丰沛,谁能忍住不吃呢。
叶大富也很自豪,不过嘴上还要谦虚:“你们别夸她小孩子,只不过是切了猪油进去,借了肉味。”
柯家人当然知道他是谦虚,他们可是亲眼看见叶盏为柯家人省钱,半点油壶都没碰,只切了一点猪肉炼化的猪油,只能将锅底那一片润湿罢了。
两家人吃得不亦乐乎,原本菜里没肉,可吃起来居然比记忆里的肉菜滋味都不输。
盘子里最后剩一点肉末沾粉条,柯家人非要让给叶家人吃,玉姐儿看了看柯家孩子眼巴巴守着桌的眼神,将那粉条夹了给孩子吃。
柯家小孩先是看了娘一眼,没被骂才慢慢一点一点吃进嘴里,咀嚼得一顿一顿,似乎在品味这点粉条肉末的香气。
最后吃完了还忍不住又拿最后剩下的一点槐花碎沾了沾碗里的汤汁,将饭碗擦得干干净净才心满意足放进嘴里,打了个痛痛快快的饱嗝。
舅爷老人家身子骨不错,都七十了还能一口气吃一碗叶盏送来的芥末根炒槐花。
吃完后倚门大骂叶大官不孝,既不孝顺爹娘又不惦记舅舅,这么多年也就看了他一次,还是有事相求才登门。
叶大富不好跟着骂二弟,在旁苦笑。
乡下人家舅舅的位置很高,每家媳妇去世没有娘家人过来看一眼绝对不能安葬,要是娘家人说自家姑奶奶去世得冤枉那当场就得找仵作验尸,不能耽误片刻。
婚礼葬礼上舅舅都要坐主桌上位,分家分财产时见证人里面更是得有舅舅。
所以像叶大官这样不敬重舅舅的人实在是异类。
宓凤娘不好说婆家人不是,躲到灶房里跟舅舅儿媳妇磕牙,倒得到了一个消息:如今水田涨价了。
等从舅家告辞,舅爷倚着门口不住大声喊:“别忘了秋社日来,蒸新麦饭、割豆腐、杀秋社猪。还有两尾泥鳅加黄酒焖熟!”
“哎!”
叶大富跟他老人家招手,“我一定还来。”
从柯家出来,叶家人在村里走访,果然现田地价格上涨了:原先二两银子的田地如今涨到了三两银子。
叶盏琢磨一下:“是不是因为这些年太平盛世,村里人们休养生息,所以田地价格也上涨了?”
早些年战乱大家元气大伤,还没缓过来,所以田价不高。
可是这些年四海承平,所以百姓生活越来越安逸,生孩子越来越多,活下来的孩子也越多,人口逐渐增长,田地的价格便水涨船高。
“这么看来,要尽早买田,要不一年一个价。”
叶盏当机立断。毕竟人口激增后口粮得天天吃,居住条件却可以暂缓改善。
叶家人带着一百七十五两,原本计划是这样的:全部买八十七亩水田,或者买拿一半买田,剩下一半买乡下宅子方便照看。
可如今一看只能买五十八亩水田,倒不如将钱全部拿来买田更划算。
"要不买旱田?"玉姐儿提议。
水田的价格也比旱田要贵许多,若是不挑剔,二百文就能买到旱田。
只不过叶大富作为资深庄稼人还是建议买水田:“看着水田贵,可出产的谷物也多。”
而且旱田得费心费力打理,他们全家人以后在汴京,没有太多精力时间盯着佃户,难免会照顾不周。
“那……真的不买院子了?”
宓凤娘将信将疑,毕竟她活了这么多岁数田价一直维持不变,还没经历过价格上涨呢。
“乡下有个院子也
是我们家的根。”
如今既然有钱了,宓凤娘还是想有个固定的房舍。
叶大富却很相信女儿:“盏儿自带福运财运,好几次财都是她的主意,这次我也听她的。”
其余兄妹也相信叶盏。宓凤娘便也相信了女儿,叶家人达成一致:钱全部拿来买稻田。
只不过就算全部买田,也不过能买五十八亩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