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质地颇硬,骤然将墙壁旁的垃圾桶踹翻,一时间哗啦啦的纸张、垃圾袋纷飞。
“哐当!”
两道人影都是一顿。
应修立刻看了眼不远处的叶浔。
叶浔靠着冰凉的墙壁,还在闭目休息。
傅启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掌利落无情地锁向他的脖颈,应修立刻格挡躲开——“为什么还不走?”
他问。
同样出了一身汗,傅启泽捋起额前一缕湿发,他身姿高挑修长,肌肉起伏流畅而利落,作为四人里较为风流的一个,傅启泽平静地甩了甩手,摸了下额角被应修拳风刮出来的淤青,冷嗤一声:“他这副样子,你让我怎么走。”
汗水浸湿了黑色背心,应修干脆脱掉外套,手掌虚虚提着领口,语气平直:“我会照顾他。”
“就你?”
傅启泽也懒得再跟他打,四个人从小到大分不出胜负,对对方的出招早已习惯,打到最后只会是力气用尽,或者一方觉得无聊叫停,“他身上怎么弄的。”
“身上?”
“脖子、手腕还有脸,都是土。”
傅启泽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应修回头看了眼叶浔。
他们相当有默契的打到侧门外,这是一个适合说话,又不会让叶浔看了心烦的地方。
冷风吹过。
楼梯拐角处的阴影浓郁。
“是凯撒。”
应修收回视线,道。
傅启泽显然被嫉妒和酸意蒙蔽了大脑,想也不想的,“凯撒又是谁?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把叶浔压地上——他就那么点力气,我一只手就能让他动弹不得,这么冷的天,那个凯撒……凯撒?”
傅启泽声音一顿,脸上短暂地陷入空白。
风吹过衬衫领口,他忽然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明:“……啊,阿彻把它送回来了。”
应修静静看着他。
傅启泽与他对视两秒,似乎暗含审视和观察,他身上压抑着的愠怒和阴沉几乎瞬间消散,肉眼可见的,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所以,你没和他……”
他若有所思。
应修奇怪地,“和他什么?”
傅启泽突兀笑了下,语气堪称平和了,“没什么。安神香效用不长,没有副作用,应该能让他神清气爽地睡到明天早上。”
应修:“哦。”
他牢记叶浔给自己的使命,“你该走了。”
傅启泽确实不打算久留,确定应修和叶浔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后,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安神香需要在绝对安静、放松的环境起效。
有他在,叶浔肯定不会感到放松。
当然,如果他有这个技术,能在亲吻中把叶浔哄睡着的话,一切另算。
喉结滚了滚,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他耳根在黑暗中隐隐泛红。
“咔哒”
一声。
两人顿时警惕地抬起头,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侧门。
走廊光线充足。
叶浔已经扶着墙壁,找到钥匙开锁,他脸色苍白,听见声音也懒得抬头看一眼,推门而入。
估计想要用力甩上门,力气却不足,实验室内紧接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傅启泽神色一紧,他快步上前,稍一犹豫,应修已经大步走进室内。
停顿在原地,傅启泽眼里没了笑意,简单沉默片刻,他转身离开。
……再看见他。
估计今晚真的要做噩梦了。
夜晚寒气入骨。
树影惶惶,小路似乎没有尽头。
经过一处高大交错的毛榉树小路,树下一道身影静默无声,很平静地朝他看来。